天阵子笑了笑,便往空中点了两下,黑色中含白,白中有黑。
“黑或者白,都不是道。”
天阵子开口了,看着徐长安。
“阴非邪,阳也一定为正。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方是道。”
“所以,姬秋阳不是因不善而不救鸟。”
徐长安陷入了沉默,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可偏偏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天阵子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木牌,随后单手在空中画着,那太极图中的两条阴阳鱼便旋转起来,徐长安怔怔的盯着。
他的眼中,此时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黑与白的交错,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天阵子手一挥,那空中的太极图便缩小落到了木牌之上。那一方小小的木牌上,多了一个阴阳图。
“这个小玩意,你就留着,若是想起今天的所见所闻,可以拿出来看看。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个小阵法,能够抵挡一定程度的攻击。不过,并算不得强。”
天阵子笑着,手指一扬,那木牌便落在了徐长安的怀中。
徐长安从怀里拿出了多了一副阴阳图的木牌,看了一眼,随后又放进了怀里。
“多谢前辈。”
他的心里有些惭愧,刚才这老人出手制止自己的弟子便说明了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可他却仍然小心翼翼。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晚辈受教了!”徐长安深深一拜。
天阵子笑着,仿佛看自己一个极其满意的后辈一般。
“屠戮了太多凶兽的人,身上变也会沾染上凶兽的恶习;看久了凡人的狱卒,脾气也会变得和犯人一般,凶恶起来。孩子,你记住‘万物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不管是在制恶,还是在行善,多想想。”
徐长安重重的点了点头。
天阵子看着徐长安,手一挥,两人便被驱赶出了茅屋,而茅屋门也就此关上。
徐长安正想再度上去扣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姬秋阳已经站在了身后,他的袍子有些破损,负手而立。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受什么伤。
“行了,别去了。你若有心,磕两个头吧!”姬秋阳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徐长安立即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两个头。
“以后注意一下你身边会阵法的人,也许有我天阵宗的小辈,对你没有信心的那些小辈。”
一道声音传入了徐长安的耳中,徐长安跪在地上,再度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
“我们待会就离开了,你们两在这儿等我。”
姬秋阳没有回头,也不愿看这间茅屋。他大步离去,从一座茅屋中抓出了一个道人。
“我只是懒得满世界的找我姬家的后人,也懒得去了解当年谁落井下石,所以才来这里。”
姬秋阳似乎是在和两个晚辈解释,随即他对着那个道人说道:“你们阁楼里的几个老家伙刚才和我打了一架,说当年骗我的事儿都是你一手涉及的,还把你逐出了师门,你就跟我走一遭吧。”那道人苦起了脸,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们抓我徒弟去啊,我徒弟叫李道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
徐长安听到这话,还来不及惊讶,便被姬秋阳带走了。
小白来到这地方,如同打焉了的茄子一般,软绵绵的躺在了他的怀里,硬是不敢出来。
四人一猫升入高空,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阁楼茅屋和流水,只有层层叠叠的丛林。
……
姬秋阳和那道士转头看了一眼下方,脸上带着一抹悲凉,叹了一口气。
良久,姬秋阳终于说了一句。
“走吧,他是满足的了,他知道自己的时日,能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无憾了!”那天机阁的道士也点了点头。
徐长安和剑无畏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两人也没有和他们解释的意思。
而在阵法内,一阵阵悲恸的哭声传来。
“弟子恭送第五十八代天阵子!”
这一日,天机阁和天阵宗都挂上了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