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乞宥言官正国法以章圣德疏(下)(1 / 2)

一剑长安 嘉图李的猫 6814 字 2021-11-23

乞宥言官正国法以章圣德疏(下)

柴薪桐目送范言走出了杏花烟雨楼。

此时天边云雾翻滚,阵阵薄雾挟裹着湿气朝着长安城席卷而来。

远处烟雨朦胧,空气中都带着潮湿和一些泥土的清香,柴薪桐看了一眼,青石板街上似乎升起了阵阵薄烟,天空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洒下了小雨,此时这座老楼处在了烟雨的笼罩之中。

只是这个时节已然不是杏花盛开的时节了,这座处在烟雨之中的老楼显得有些孤独。

柴薪桐叹了一口气,走出了烟雨杏花楼,他出来的时候把门关好,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伞,撑开了青色的油纸伞,一袭青衫的他漫步走在洒着小雨的长安青石板街上,柴薪桐皱起了眉头,朝着崇仁坊走去。

经过短暂的交谈,他实在是不愿意改变这个读书人的意愿,从心底来讲,他羡慕这位右拾遗范言,他可以无所顾忌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看到不顺眼不正确的事也可以挺身而出,可他柴薪桐不能,他要考虑很多,他要为“逝去”的兄弟报仇,他要为自己喜欢的女孩考虑。

所以,他只能暂时的和强权低头。

面对着范言,柴薪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更希望这位言官能够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带着自己的希望,去和这位圣皇讲讲道理。

柴薪桐走的是大道,他对于长安算不上太熟悉,也没有袁星辰那种观星寻人寻路的本事,所以只能慢慢的朝着大道回府。

柴薪桐打着伞,步履坚定,身子也挺直。

烟雨朦胧中,一读书人穿着青衫踏过了长安的青石板街。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一个瞬间,离他不过几百米远的一个小巷子里正发生一场暴行。

这个坊除了一些居民,基本也没什么店家入驻,这也是烟雨杏花楼落魄的原因之一。

柴薪桐毕竟是修行之人,听力要比平常人好上一些。

他耳朵微动,听到了百米之外似乎有人在打架,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些。长安城大人杂,有些摩擦也正常,没有摩擦的生活,那便没了烟火气。

他微微一笑,也懒得管,更没想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世上吵吵闹闹的人多了,男人之间,或许吵吵闹闹一顿酒就什么都解决了,他又何必干预呢!

……

范言才转过头,眼前一黑,一个麻袋笼罩了下来,才想出声,脑袋吃痛,便没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几个黑衣大汉看着眼前晕倒在地的范言,举起了手中的棍棒,如同一锤接着一锤锤炼刀剑一般,默不吭声的一棒接着一棒打在了躺在青石板小道上淋着雨昏迷的范言身上。

几人打了一会儿,看到麻袋上已有血迹渗了出来,经过了雨水的洗刷流向了不远处的小坑洼里,这小坑洼里的积水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领头的拉开了麻袋,露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他伸出手探了探鼻息,脸上阴晴不定,而周围的几人也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脸上不仅有惊讶,还有丝丝害怕。

“怕什么,按原计划行事,我们兄弟几人拿了钱就出走长安,打不了跑得远远的,你们可要知道,那位老爷给的银两可是够我们生活几辈子的了。”

听闻此语,几个黑衣人都这才安定了一些,急忙忙活了起来。

他们把范言用麻布盖住,拿出了一封信和一支镖,从身后摸出了锤子,把这信定在了墙上,随后几人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看到,便急忙消失在了言语之中。

只是留下了范言,永久的躺在了巷子的街角处。

……

夜幕降临,范府人口算不得多,可比起柴薪桐除了他之外孤零零一个人住的府邸,又要热闹不少。

虽然范家两兄弟官职都不大,甚至还有人怀疑那弟弟是不是没有官职,毕竟“拾遗”这个官职听都没有听过,而且听起来不像是官职更像是在坊市之间打扫和整理卫生的。

不过这些流言蜚语和嘲笑并不影响范言挺起胸膛的做人。

范直和范言两兄弟感情极好,两人虽然偶尔有口角,可每到晚上孤身一人没有成家的范言便会回来吃晚饭,然后在嫂嫂的劝说下,和哥哥同归于好。

两兄弟经常是上午发生争吵,晚上便又能其乐融融的共处一室,谈天论地。

这日到了晚饭的时间,范言还没有回来。

看着淅淅沥沥夏末的小雨,范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毕竟夏末了,风对于他们这种有些年纪的寻常人来说还是有些凉。

“你叔叔呢,怎么还不回来?都要吃晚饭了,外面的东西又贵还不好。”

范知墨看着自己的父亲,捂嘴一笑道:“你不是前几天才和他大吵一架么?也许叔叔发脾气了,离家出走了。”

范直眼睛一瞪,范知墨缩了缩头。

“你叔叔要做的事我能拦得住么,也许只有帮你找个婶婶才能劝劝他。”

范知墨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

“算了吧,自从那位才女准婶婶没了之后,叔叔便不近女色,只差剃个头发便可以皈依我佛了!”

范知墨说着,眼睛珠子一转,双手在胸前何时,带着几分狡黠说道。

“小丫头片子,都是给你叔叔惯的!”

范知墨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行了,你叔叔中午出门的时候,和我说去当年的杏花烟雨楼见柴小先生,这么晚了,我出去寻一下,你娘说要几匹布,我顺着大道寻去,还能顺便把布给买了。”

范直说着,便撑起了一把有些老旧的油雨伞,再披上了一件袍子,走出了门。

范知墨见状,也立马找了一把伞,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提着裙摆,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