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聂尘小贼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手段阴毒,诡计多端,怎会让我活着?又怎么会让我招安?你当我三岁小儿啊?”刘香把大手一拍,怒道:“自古官贼不两立,我在海上称王,若是受了你招安岂不任你拿捏?生死不能自已,除非你许我三个条件。”
“本官来,就是和你谈条件的。”康承祖一看他有条件,反倒松了一口气:“你说。”
“第一,你先从刀阵下过来,再说其他。”刘香斜眼瞥道。
“大人不可!”夏之本和张一杰悄声道:“这人反复无常,他是在框你!”
“我本清流,读的圣贤书,讲究诚信为人,既然来了,怎么能怕这区区刀阵。”康承祖倒是无惧,想了想,眼皮都不眨一下,迈步向前,从几十把长刀的刀锋底下大步走了过去。
这一幕让夏之本、张一杰看得面如土色,几十个海盗瞪眼架刀,个个都比康承祖的小身板大上一圈,随便哪把刀砍下来都能把他一劈两半,但康承祖就那么硬挺挺的走过去了。
“我过来了。”康承祖经过刀阵,来到大厅中央,盯着刘香不卑不亢:“你还有两个条件。”
“好!”刘香竖起大拇指:“有点胆色,跟寻常狗官不一样,这第二点,就是我要像聂小贼一样,做军官,起码要当个参将,要高他一头。”
“参将是正三品的武官,需要经过皇上御笔钦点,你初初招安,不能一步登天,最多做个游击。”康承祖皱眉,刘香狮子大开口,有些过了。
“哼,那不行!”
“.…..”康承祖跟他僵了一阵,妥协道:“这样吧,官位可以考虑,我回去跟上面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刘香也不坚持,挥挥手道:“那也行,这官儿老子就是想恶心姓聂的,你们想想也可以,不过第三点,是必须答应的。”
第二点都这么不符常例,康承祖察觉发现眼前的这个海盗跟以前的那些山大王不一样了,心中慢慢打鼓,艰难的开口道:“你说。”
“我要跟姓聂的一样,有自己的地盘。”刘香大刺刺的道:“官府要给我一个大岛,给我钱粮,不可约束我,岛上怎么管由我说了算,你们没事不能上来。”
“这不行!”康承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哪里是招安,分明自立为王,朝廷断然不会答应。”
“那为什么姓聂的可以?”刘香不服气:“他在夷州,谁能管他?你们还不是任他恣意妄为。”
“夷州有朝廷的知县,受福建巡抚管辖,不是无人能管的地方。”康承祖解释道:“聂尘是大明的澎湖游击,听朝廷调遣,比如今天围你的岛,他听调而来,不敢说半个不字。”
“不敢说半个不字?”刘香阴阳怪气的大笑一阵:“他若不来,你能怎的?他就是想取我性命,所以才这么积极。”
“不然,福建围剿其他海盗,澎湖游击同样出兵出船,从不懈怠。”康承祖底气有些不足:“你纵横海上,应该知道这些。”
“那是他打击异己,不过想独占海面罢了。”刘香不听,有些不耐烦的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算了,你个书呆子,什么都不懂,我懒得跟你说了,你不答应,就别浪费唇舌。”
“本官不是书呆子,本官是万历朝的进士,曾经做过云南大理督学、山西运城……”
“说你是书呆子,你还不服。”刘香被他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这些干啥?老子又不听。”
“本官是说,本官曾经招安过不少蛮夷……”
“你说老子是蛮夷!”刘香这回大怒了,拍了桌子:“老子就蛮给你看!来人,把这呆子拉下去,等会当做肉盾,看聂小贼敢不敢打上门来!”
“岂有此理,本官是为你好,你不要……”
“堵住他的嘴!”刘香喝道,让两个海盗上去把康承祖当小鸡一样逮住,将他的衣襟撕下来塞进康承祖嘴里。
“呜呜呜~”
挣扎不已的康承祖被当死猪般的丢到地上。
刘香呵呵笑着,看着手足无措的夏之本和张一杰,拍手乐道:“原以为无心插柳,却真的骗来三个朝廷命官,这回好了,有你们三人挡着,外面的聂小贼投鼠忌器,可看他怎么奈何老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