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男子的身影当中,她的背影格外娇柔,却又有莲花盛开于莲叶间的美丽,看得聂尘两眼微眯,心潮浮动。
颜思齐莫名其妙的看了聂尘一眼,也不多说,悄无声息地踏前一步,站到他前方。
从跟随聂尘的第一天起,他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不管是打架还是打仗,站在聂尘身前,是理所应当的习惯,这个习惯不仅仅颜思齐有,郑芝龙、施大喧、陈衷纪等人更是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
颜思齐全身都紧绷起来,像一头豹子一样保持警惕,远处街口涌来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起码不下百人,持枪拿棍的叫嚣着,绝不是来联欢的善茬。
要是叫来的人没及时赶到,颜思齐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聂尘的安全。
不过这时候,担忧聂尘安危的,不止是颜思齐一个人。
“姐姐,我们真的要上?”明光有点犹豫,他站在一条小巷子的口子上,探头往外望:“他们好多人。”
这条巷子恰好处于街道中段,距离靖海商行很近,卡在街口和商行门口之间,从惠州来的那些疍民挤在这里,手里拿着从渔民惯用的剖鱼短刀。
明月和弟弟望着同一个方向,稍显黝黑的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当然要上,你没瞧见聂公子身边就十来个人,根本不是那些贼人的对手吗?”
“可是…….”明亮挤在姐姐身边,挠头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就这么出去打架好像不大对头。”
“啪!”
明月一个暴粟敲在大弟头上,声音之响亮令巷口的所有疍民都捂了一下头。
“什么不对头?”明月柳眉倒竖,呵斥老弟:“聂公子是好人,要害他的自然是坏人,这又什么不对头?”
“.…..”明亮捂着头顶的包,欲哭无泪,不敢再说话了。
所有的疍民都一脸懵逼,瞧见明亮吃瘪,没人再吱声。
明月嫌两个弟弟碍事,干脆扒开他俩,站到最前面去,手里紧紧捏着小刀,冷峻地盯着前方,不自觉的,她的位置已经离开了小巷子的掩护,出现在了街面上。
这自然引起了翁掌柜等人的注意,而后方的聂尘,由于前面人的遮挡,反而看不见。
“那些人是干什么?”翁掌柜皱眉,低声道:“都是生面孔。”
荷叶手里提着一把铿亮的苗刀,光可鉴人,闻声看见了一身渔家女打扮的明月,也看到了她身后鬼鬼祟祟的明亮明光和一众疍民。
“不是本地人,小心些,他们都有刀子,也许是陈家请来的。”一个老成点的伙计提醒道。
翁掌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道糟糕,寻常商行之间打斗都有分寸,一般不会下死手,纵然有伤亡也不会太大,可以事后摆平,若是请的外人,下手没有轻重,后果就难讲了。
他看看四周,都是头发都要白了的老伙计,不禁一声轻叹。
罢了,聂尘这个冤孽,事情从根子上讲因他而起,今天就把这条老命放在这里,也算填补当年对他不住的一份情吧。
肩头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扭头一看,聂尘那张年轻的脸出现在身后。
“我来吧。”
聂尘笑着,从翁掌柜手上接过长棍,朝地上一杵:“我来对付他们。”
声音柔和如往昔,听得旁边的荷叶心中一荡,不经意的侧头,就和说话的人视线相碰。
四目相对,宛如飞石落入秋水,溅起一池涟漪。
聂尘甚至露齿笑了一笑,很想冲她眨眨眼睛,但一想这么做在男女尚且授受不亲的明朝太过轻浮,于是忍住了。
荷叶眼神复杂,惊喜、怨恨、意外、还有高兴五味杂全,看着聂尘一时间几乎呆住了。
翁掌柜孤疑地瞧了瞧聂尘,叹气道:“你不该出来,该从后门走的,你走了,他们不会把我们怎样的。”
“这可不一定。”聂尘冷笑着看向越来越近的广盛商行众人,陈道同居然被人抬着坐了一顶敞篷软轿,在上头龇牙咧嘴地叫骂:“陈道同不出口气是不成的,找不到我,他们会把气撒到你们头上。”
“我一把老骨头,怕了谁来?”翁掌柜硬气地挺着腰板,从背后摸出一根短棍,拿在手里吼道:“老夫这辈子杀过的人比他们来的总数都多,谁敢过来!”
广盛商行众人已经迫近到了十来步的距离上,在疍民们藏身的巷口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陈道同听见了这句话,他哈哈大笑,在软轿上冲这边叫道:“聂尘小贼,看你嘴硬到几时!我不但敢过去,还敢过去打你!你在海上是个匪,到了这岸上你就什么都不是!来呀,给我把那小贼抓过来,不用怕,打死打伤算我的!打赢了爷重重的有赏!”
广盛商行的人顿时呐喊起来,上百人手持刀枪棍棒颇为吓人,整条街上的人全都躲了起来,不敢靠近,远远的站着看热闹。
聂尘毫无惧色,长棍一横,两脚踏前,一马当先的站在了最前列。
颜思齐正欲抢到他身前去,却不料两道倩影一左一右的,抢先护在了聂尘身旁。
咦?
颜思齐惊住了,翁掌柜呆住了,就连巷子口的疍民们,也懵了。
禁止转码、禁止阅读模式,下面内容隐藏,请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