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齐和郑芝龙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沉吟一下,不约而同的发问:“你去不去?”
“本来不想去,但是李旦非要我去。”聂尘把手里拿着的一罐福寿膏放在桌子上,这是给李旦验看的样品:“不去不行。”
颜思齐撸了撸自己的胡须,想了想道:“去也无所谓,还怕那和尚吃了你不成,大不了我们趁个机会阉了他,让他当个太监。”
聂尘忙道:“倒不是怕他,只是想起来恶心。”
颜思齐神情怪异的盯着聂尘:“所以说,长得细皮嫩肉的就是好啊,不但女人喜欢,连和尚都喜欢,聂老弟什么时候教教我,让我也找个媳妇多好。”
聂尘道:“就这个和尚怎样?”
颜思齐把手乱摇:“我又不是尼姑,和尚怎会喜欢我?”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笑了一阵,聂尘开口道:“其实就算李旦不说,我也会去的。”
颜思齐又促狭的笑起来:“哦,不怕和尚了?”
“和尚跟利益比起来,算不了什么。”聂尘正色道,把瓷罐抱起来,对三人说道:“原本我想在平户把福寿膏的生意做起来,靠一些促销手段来推广,不过这样做效率很低,时间长不说影响也有限,如果能从倭国皇室入手,自上而下的推广,就能事半功倍了。”
“哦?”三个人听得似懂非懂,一起看着他作聆听状。
“我之前就给你们三人交过底,我熬制出来的福寿膏,跟以前市面上的不一样,市面上的是药材,而我的,则是药物,能让人吃了上瘾的毒药。”
“毒药?”三人差点惊呼起来,郑芝龙急忙奔过去关上了房门,颜思齐则低吼道:“聂老弟,你不是说这玩意可以发财吗?毒药怎么发财?”
“它不会立时发作,而是要待吸食的人被榨干了骨髓之后,才会死去,时间很长,长达好几年,所以称为毒药。但无人会把它当毒药看待,因为只要吸了一次,就会上瘾,那种登临仙境、无忧无虑舒服到极点的感觉会让人把它当做仙丹。”聂尘凝视着罐子里果冻一样的黑色膏状物,缓缓说道。
“有这样的功效?”回到桌子边的郑芝龙瞠目结舌,他伸手小心的刮了一点福寿膏,放在眼皮下仔细的看,咂舌道:“吃了它瘾有多大?”
“六亲不认、只认福寿膏,为了吸一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杀人放火、偷盗抢掠,让他杀了自己的父母儿女都可以。”聂尘幽幽的说着,面目可憎:“你们说,这样的奇效下,谁会不来买?”
三人齐齐的打了个冷战,郑芝龙觉得自己手指尖上的那一点福寿膏简直就是剧毒的鹤顶红,慌不迭的把它扔进了瓷罐中。
颜思齐难以置信的瞧瞧瓷罐,又看看聂尘,只觉在室内门窗紧闭的昏暗光线下,平时和善可亲的聂老弟如若死神,眨巴着眼睛嘴唇都有些抖:“卖这种东西,会不会有报应?”
“所以我们只能卖给倭人,或者蕃人,大明的人,一毫一厘都不许卖,我们自己的人也不能沾,沾上就再也戒不掉。”聂尘面色严肃得可怕,郑芝龙觉得这是认识他以来最为正经的一次:“倭人乱我海疆,侵我土地,几十年来在倭乱中死去的大明百姓数以万计,从他们骨头里榨点钱财,我不怕报应!”
屋里寂静下来,好一会之后,郑芝龙才吞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开口道:“大哥,你要带着福寿膏去京都,是想在倭国都城里售卖吗?”
“不,不是售卖。”聂尘笑了起来,笑容冷飕飕的带着不可言状的寒意:“我要把它当做礼物,献给天皇,让天皇当第一个体验福寿膏的人,他喜欢了,整个倭国谁还会拒绝呢?毕竟天皇是神一样的存在,神都吸食了,下面的人还不抢着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