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还早就被人识破了,简直是丢人现眼……
“哇——!”
刘备心中自苦,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惊起了一片飞鸟。
“大哥,唉……”
关羽与张飞想要劝他,但最终还是无话可说,只有怅然叹气。
他们兄弟二人自起势便跟随刘备,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抵足而眠,对于他此前的家事自是有些了解,而对于他之后遭遇的那些苦难,更是能够如数家珍。
毕竟刘备的许多遭遇,亦是他们兄弟三人的共同遭遇……
想到这些,就连他们二人亦是自苦起来,眼眶开始微微泛红,鼻子也一下一下的吸了起来。
苦。
人生为何这么苦啊。
我们兄弟三人这些年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南征北战奋勇杀敌,到头来却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们究竟招谁惹谁了啊?
“……”
而刘关张三兄弟后面那些兵士亦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好在他们距离较远,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明白刘备为何忽然就大哭了起来。
“这……”
吴良没想到刘备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瞅了怀中的甄宓一眼。
《三国演义》里刘备虽是以“哭”闻名,但在正史之中,却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哪怕一个字都没有。
“这可怪不得我,是他们自己理屈,因此羞愧难当罢了。”
甄宓理直气壮的道,说完她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反手抱住吴良的脖子将他拉低了一些,仰着头在他耳边吹着仙气柔声说道,“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知道我只会帮你,绝不会害你便是了。”
这姿势略微有那么点过火。
吴良在后世阅片无数心中自有遐想,心脏立刻疾跳起来,感觉体温都在这一瞬间上升了两度,差点有了不合时宜的反应。
不过他还是用指甲狠狠掐了下手掌,令他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小声说道,“莫要自作主张,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倒说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呀?”
大概是注意到了一些异样的眼光,甄宓终于松开了他的脖颈,回过头来追问道。
“总之与你想要的不同,现在不是细说这些的时候。”
吴良含糊的说道。
“那好吧,我不再多嘴便是,反正我方才说的命数皆是事实,他们也已经全盘认同,接下来这摊子你想收拾成什么样就收拾成什么样,这样总可以了吧?”
见吴良如此说,甄宓倒也并未坚持己见,很是大方的将事情交给吴良来处理。
“还有一事我需问问清楚。”
吴良却又盯着甄宓的眼睛追问道,“你既看出了他的命数,也看出了命数中的妨碍之气,那么可能够看出那妨碍他的小人究竟身在何处?”
“你总算问对了问题,此刻若是能够为他指出那小人的方位与身份,便可卖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甄宓欣赏的看着吴良,嫣然一笑却又摇头说道,“不过很遗憾,这股妨碍之气与我以往见过的截然不同,既神秘又古怪,我暂时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这妨碍之气应是近一到两年之内才忽然出现,也就是说,那小人应是近一到两年之内才来到世上,尚且是个嘤嘤学语的婴孩,至少常理来讲应是如此。”
“嗯……”
吴良闻言眼观鼻鼻观心,随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甄宓口中的“小人”必是他无疑,不过甄宓这次却是看走了眼,看来她的相面之术与预思之术也不是万能的,世间还是有些事情能够逃出她的眼界。
如此说来,应该也就不用太过担心甄宓看出他其实是一个穿越者了……
“不过这种命数通常还有一个特点,与所犯小人距离越近,所受影响便会越大,因此就算没有任何端倪,也未必便不能寻得小人,只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罢了。”
甄宓又补充道。
“……”
吴良闻言心中一惊。
现在他与刘备说是近在咫尺也不会过,虽然此前的许多事情都是吴良自主选择的结果,好像不能算是命中注定,但命理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仔细想想,他魂穿“有才兄”便不是他自主选择的结果,“有才兄”在瓬人军中也不是他自主选择的结果,而他在凉州偶遇马超则更加不是自主选择的结果……
所以如果命中注定他就是刘备的小人。
刘备现在岂不是……正在准备倒血霉的路上?
“还有,我认为有必要提前提醒于你。”
甄宓余光瞟了刘备一眼,立刻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又对吴良小声说道,“若你有意用这些人,务必将这个姓刘的剔除出去,他的野心太大,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无论谁用了他,都是养虎为患,至于其余二人,则可放心任用,再不济也不至于暗害于你!”
“嗯……”
吴良回过神来,又是微微颔首。
此事倒不用甄宓提醒,吴良心中有数的很。
历史中刘备与吕布反复拉扯,互相背后插刀数次,后来刘备势弱,曹老板屡次出手相助,非但救回落入吕布之手的妻女,还将他表为豫州牧,再后来打败吕布之后,又将他封作了左将军,拜宜城亭侯。
可以说就刘备个人而言,曹老板对他应是有恩的,而且不仅仅是知遇之恩,还有救命之恩。
但不久之后刘备便参与了车骑将军董承秘密建立的衣带诏谋反集团,准备暗害曹老板,自此曹老板与刘备才彻底反目。
连曹老板都驾驭不了的人,吴良自然也不会托大。
“还有。”
甄宓转而又道,“他们此次来到常州乃是特意,即是说他们应是存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你若能够探出他们的真实目的,亦可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