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前在陈留对我说的那番经历,是否是在说谎?”
吴良正色问道。
“没有。”
方琼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你说的那些皆是事实,只是刻意隐瞒了当初在这处墓地的部分经历,这不能算是说谎。”
“那么你为何要刻意隐瞒这段经历?”
吴良接着问道。
“起初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想来将军也不会对着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墓地有什么兴趣,因此便没有细说。”
方琼目光真诚的说道,“结果没想到我说过之后,将军反倒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非但打算亲自前往,甚至还要将我也带回来,我自然就更不能说了……结果没想到,将军竟还是找到了这里。”
“这又是为何?”
吴良继续凝神问道,“我记得你说你不想给我做向导,是因为鄯善国是你第一次杀人的地方,你不想回到这片伤心之地,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回到这里,我便随时都有可能不再是我了……”
方琼又说了一句十分古怪的话,接着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年我的确是在黑龙暴过后莫名来到了此处,见到了这片太阳墓,发现了那口保存还算完整的木棺,看到了那具戴着绿宝石戒指的尸首,打开了这口木棺。”
“但不同的是,那具戴着绿宝石戒指的尸首并没有醒来试图抓我。”
“只是那时似今日这般刮起了漫天的沙暴,我刚在黑龙暴中死里逃生,心知这看起来比黑龙暴更加剧烈的沙暴定是更加厉害,可这地方有无处可躲,心急之下,我便将那具尸首从木棺里面拖了出来,换做自己躺了进去,还将棺盖重新盖好。”
“结果我才刚刚将棺盖盖好,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制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了。”
“当时我害怕极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这样被彻彻底底的困在了那口木棺之中,我很饿也很渴,我心里清楚的很,却只能乖乖等死。”
“如此不知道强撑了三天,我越来越虚弱,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这里便是我的埋骨之地,我只能告诉自己好在我死的时候,还有这样一口棺材……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结果不知过了多久,我竟又醒了过来。”
“我站在一个沙丘上,身上的衣裳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四处张望,发现沙丘下面就是这一大片圆木桩组成的墓地。”
“我在这片墓地中看到了这口我躺进去的木棺,还有木棺旁边那具被我拖出来的尸首。”
“我以为这是一场噩梦。”
“可是我还清晰的记得我将那具尸首拖出来的经过,我也清晰的记得我被困在木棺里面的事情,那种痛苦与煎熬谁也不可能忘记,甚至我还能感觉到,我现在仍有一些东西留在那口木棺里面,那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部分,我必须将那遗失的部分寻回来。”
“于是我壮着胆子向那口木棺走去。”
“可是当我走进那口木棺所在的这片木桩阵时,我的脚底便会立刻感觉到刺骨的疼痛,就好像走在满是尖刺的针板上一般,越靠近那口木棺,这种刺痛的感觉便越发严重,遍布全身……接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
……
……
二来则是因为吕布的品性,此人绝对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并且有点反复无常,不可以常理处之。
毕竟他连续杀了两个义父不说,后来与刘皇叔合作的时候,亦是为了一丝利益便隔三差五的背后捅刀子,甚至抓过好几次刘皇叔的妻妾儿女,以至于最后当吕布被曹老板擒获时,那时吕布本有降意,曹老板也有收心,刘皇叔却在一旁使劲攒捯,最终使得吕布这一代名将落得一个人头落地的可悲下场。
综上两点。
便使得性子本就十分谨慎、甚至多疑不亚于曹老板的吴良不愿轻易与其直接接触,武力超群又不讲武德的人,真心不好相与,还是莫要自误了。
吴良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曹老板。
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走向发展的话,吕布终归只要被曹老板擒获的,到了那时吴良再劝曹老板暂时留下他的性命,再与其接触亦是不迟。
怕只怕随着吴良的到来,历史已经悄然发生了许多改变,他也不能确定到底还有没有这一天。
正当吴良如此分析的时候。
“公子,你快看!”
典韦忽然指着那头骆驼喝道。
吴良站起身来看去。
只见那头骆驼仅剩的躯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而随着躯干的不断干瘪,里面正有一些殷红色的粘稠液体自它那脖颈上的巨大伤口汩汩而出。
“这是……”
吴良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
如果这是血液的话,早在头颅被斩下的那一刻就应该流出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吴良估计自己查看“九窍玉”的过程至少有十几分钟,这时候血液才流淌出来,延迟未免也太高了些。
与此同时。
吴良又注意到,骆驼那滚落在地的头颅中,也同样有殷红色的粘稠液体正在流出。
而更神奇的是,这种粘稠液体流淌到极为干燥的盐碱沙地上,却并未立刻渗入其中,竟像是纯净的水银一般在地上滑动,甚至连一丝尘土都不曾沾染……
“先莫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吴良轻声喝道。
他觉得这种粘稠液体很不简单,可能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与变化,现在恐怕还不是打断它的时候。
果然!
在吴良等人的注视下,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自骆驼躯干与头颅中分别流出的粘稠液体便在不断的滑动中汇聚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
骆驼的躯干与头颅亦是已经不再流出液体。
时至此刻,这些粘稠液体已经汇聚成了大约一平方米的不规则形状的一滩,接着这滩液体也并未滑向吴良等人,而是不紧不慢的向不远处的小湖移动。
“吴有才,我怎么感觉它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