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孙业原本便已是孤家寡人一个,后又得“河神”指点,得知了《公输经》“诅咒”的真相,早已没了活下去的信念,以死谢罪在他看来便是最好的归宿。
哪知临了却遇上如此巧合的事情,他摇身一变竟又成了干系到黄月英终身幸福的关键人物……
孙业也是始料未及。
面对黄承彦那并不怎么友好但却极为诚恳的“请求”,孙业下意识的看向了黄月英,那个他曾拼上性命救下的小丫头。
这一辈子,他只为这么一个人拼过命。
也正因如此,他对黄月英已经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便是他最后的救赎,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甚至有那么点视如己出的感觉。
所以,他是真心实意的打心眼里希望黄月英余生幸福美满,如此他此前舍命救她才更有意义。
“……”
黄月英也在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期盼与请求。
如此沉默了片刻,孙业终于点了点头,却又坚持说道:“既然是黄先生的意思,小人便只好再厚颜苟活三年,不过一码归一码,小人不敢奢望黄先生既往不咎,待诸葛公子与昏儿姑娘大婚过后,小人自会当着黄家人的面自裁谢罪,决不食言!”
“黄某已经言明与你一笔勾销,但到了那时你若仍要自裁谢罪,那便是你的事了,黄某也不拦着。”
黄承彦不冷不热的道。
他心中的怨气并没有那么容易消除,如此决定不过是为了黄月英的终身幸福,无奈做出的决定罢了。
“小人晓得。”
孙业微微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孙业这个人我就带走了,待昏儿姑娘及笈之日,我再带诸葛贤弟与孙业一同回来,与黄先生和两位夫人一道成全这桩婚事。”
吴良顺势将话茬接了过来,回头又对典韦示意了一下。
典韦会意献上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木盒,木盒沉甸甸的,其中所盛正是此前从丘穆公墓中带出来的部分金器,大约有个十来斤重。
“这是我为诸葛贤弟准备的订婚聘礼,请黄先生与两位夫人笑纳。”
吴良笑呵呵的说道。
如今襄阳城一带局势还算稳定,通货膨胀比较那些连年战乱的地方要轻不少,因此这些黄金不但能够解了黄家目前的困境,应该还可以为其提供一定的起步资金,改善黄家人的生活水平。
这算是吴良给黄家的第一份补偿。
“这……”
木盒入手黄承彦便感受到了其中的分量,于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将他吓了一跳,连忙推辞起来,“吴校尉,使不得啊,这可万万使不得,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饶是黄家曾经也家道殷实过,黄承彦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可这么一下子多黄金也不是随随便便便能够见到的。
“黄先生是觉得我这诸葛贤弟的诚意不值,还是昏儿姑娘配不上?”
吴良笑着反问道。
“当然都不是……若吴校尉坚持如此,黄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承彦被问的愣了一下,话说到这个份上,又见吴良一副凭亿近人的土财主笑容,他也只能又惊又喜的收了下来。
“杨万里,你去置办些酒肉来,今夜我们便在黄府歇息,定要与黄先生及两位夫人畅饮一番,庆祝诸葛贤弟与昏儿姑娘订下婚约,明日一早启程。”
吴良回身又对杨万里说道。
“诺!”
杨万里应了一声,连忙跑去照办。
众人也是颇为欢喜,此行出来了的时间已经不短,大家一起经历了不少险情,如今也是时候好好放松一下子。
“怎能再教吴校尉破费,该黄某尽地主之谊才是……”
黄承彦反应过来连忙去拦杨万里。
“已经是自家人了,黄先生不必见外。”
吴良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将其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郑重说道:“黄先生,我尚有一事需与你说明,此事非同小可。”
“何事?”
黄承彦一脸疑惑,也是连忙收起笑容小声问道。
“我此行来到襄阳城,乃是奉刘将军之命行秘密之事,故而随行兵士都留在了城外,只带了这些亲信。”
吴良煞有介事的说道,“因此刘将军虽命我前来拜会黄先生,但也希望黄先生不要声张此事,更不要胡乱打听,否则若是暴露了行踪,恐怕坏了刘将军大计,倒是就连我也不好向刘将军交代,黄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么?”
“原来如此,黄某明白!”
黄承彦忙不迭点头,正色说道,“稍后我便嘱咐夫人与环儿、昏儿,绝不在外人面前提及此事,我们一家都不曾见过吴校尉。”
“正是如此。”
吴良笑了起来。
这样最后的隐患也消除掉了,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黄家考虑。
过了今晚,吴良与瓬人军就拍拍屁股走了人,便真是日后有人提起他来,也断然不可能拿他怎样。
但黄家不同。
若是黄家将此事到处乱说,再有人调查出他与瓬人军的来历,那黄家便等于与曹老板扯上了关系,偏偏此处又不是曹老板的地盘,到时候少不了便会因此为黄家带来一些困扰,甚至是杀身之祸。
吴良做事,尽量都要有始有终,面面俱到。
不然好事最终变成了坏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事不宜迟,黄某这就与夫人去为诸位收拾一下客房,顺便与她们交代此事?”
黄承彦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紧接着便又说道。
吴良拱手笑道:“那就有劳黄先生了。”
……
次日。
吴良带领瓬人军骨干外加一个半残的孙业返回邓县,接着便下令瓬人军兵士收拾了随行物品,没多久便踏上了返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