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接过话茬，道：“这就非常值得怀疑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面，上午才把人送到警署去，地下党当天晚上把人给捞了出来，他们是怎么知道孙嘉阳被关在三浦路警署的呢？”

“从地下党的这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行动过程来看，他们应该是在得到情报后进行了周密的设计和准备，这需要不短的时间。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在孙嘉阳被送到三浦路警署后没过多久，就得到了准确的情报。”

一直没有说话的佐藤在听完王亮这通分析后，非常欣赏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问题出现在特务科内部？有内奸？”

王亮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继续分析道：“雷鸣的手下和肥龙不可能都撒谎，他们没有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做伪证，所以应该的确有个外形酷似周乙的人到过咖啡馆，并跟肥龙达成了交易。”

“问题就是在于，周乙去百货大厦给高科长买礼物，而假周乙恰巧是在百货大厦出现，并成功地让雷鸣和他的手下把跟踪的目标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这一点不值得怀疑吗？”

“假周乙是怎么知道周乙要去百货大厦的？”王亮成功地把矛头转移到了周乙的身上。

王亮清楚，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帮助周乙洗清嫌疑：“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周乙是共党，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那个假周乙是周乙安排的，高科长凑巧晚宴邀请为他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周乙又利用雷鸣把矛头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上演一出苦肉计。既把自己的同志给营救了，也能在被怀疑后通过高科长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佐藤和高彬都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他们两个虽然觉得王亮先前的推理非常不错。

但这个可能性分析就多少有些站不住脚，太牵强了。

他们都认为周乙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如果他真是地下党，绝对不会干这种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只听王亮继续道：“但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周队长对这一切不知情。”

“这种可能性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雷鸣。他不满周队长顶替了他特别行动队队长的职务，所以跟地下党进行互利共赢的合作，他搞倒了周乙，而地下党救出了他们想救的人。”

佐藤和高彬品着王亮的这番话，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新思路，而且看上去还非常有逻辑。

雷鸣虽然不是特务科的，但作为警务科人事股的股长，他完全有可能从侧面了解到特务科前天晚上的行动，也有打听到孙嘉阳被关在哪的能力。

动机也有了。

佐藤还有一点疑问：“雷鸣可以通过窃听电话的途径得知周乙要去高科长家赴宴，可他是怎么知道周乙会去百货商场买东西呢？这一点怎么解释？”

“要知道跟踪周乙的可不止雷鸣一个人，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那个假周乙明显是早就知道周乙要到百货商场，提前做了准备。”

不等王亮张嘴回答，鲁明和刘魁敲门进来了：“佐藤科长，高科长，王……王长官，我在周队长家控制住了雷鸣的人，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两个窃听器，据他们交代，窃听器分别是在楼梯把手下面和茶几底下发现的，蹊跷的是，我比对了窃听器的编号，发现这竟然是咱们警务厅的设备。”

刘魁跟着道：“各位长官，我在雷鸣的家里面发现了四个连续编号还未使用的窃听器，刚刚我去警防科通信股已经把管器材的人控制起来审讯过了，加上鲁股长发现的那俩，这六个窃听器都是被雷鸣私自领走的，没有走审批，也没有签单子。”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雷鸣家的密室里发现了猪皮、毛发、鱼胶、倒膜的模具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制作人皮面具的材料，另外还找到了几张已经被烧掉的照片，痕迹科表示，焚毁后又进行了外力损坏，已经没有办法还原了。”

王亮暗笑，这都是自己安排鹞子做的。

佐藤和高彬交换了一下眼神，现在看来，王亮的第二种可能性的推断已经得到了验证。

佐藤对王亮道：“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哈市警务厅特务科特高股股长，你负责查清楚这件事情，结果直接向高科长汇报。”

王亮：“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