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坐镇万宝斋一直帮着鉴定委托拍卖宝物的武长老也按惯例离开了。
对于驻守光州的天玄教高层来说,华莲要塞的分量肯定要比万宝斋重得多,所以每到天黑之前,三位长老都会雷打不动地回到华莲要塞驻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理会外面光州城中的事情。
就在武长老离开万宝斋一个多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梁诚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居室,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想今天的气象真是十分不佳,月亮像是个犹如小舟一般细细的下弦月,还时时被团团乌云遮挡在后面,显得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梁诚摇摇头,心中莫名想到一句话,口中喃喃道:“这真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呐!”
说到这里,梁诚忽然若有所感,忽然心血来潮,脑海中泛起一个念头,觉得今晚有些万宝斋要出一点事情的感觉。
梁诚心道,莫不是今晚会有人前来万宝斋捣乱?按说时机也差不多了,联想到滕护法叫万宝斋放出即将拍卖木心玄晶的消息不会是毫无目的,再眼看三天后就要正式拍卖了,若真有人隐藏在暗处觊觎那宝物,也该到了动手的时机了。
不过现在天色尚早,梁诚知道就算有人会潜入万宝斋也不会那么早就来,怎么也得等到个夜深人静之时才会悄悄过来。
想到这里梁诚放出一个通信符箓,将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驻守在内院的甑文秀和林川二人,提醒他们在今晚小心些,可能会有人潜入进来。
接着梁诚又走到了元佑的居室,将这个情况也告诉了他。
元佑闻言立即站起身来说道:“堂主,我们修真之人最重视各种隐秘的征兆,因为这个世界总是无风不起浪的,您既然感到不妥,那么今晚多半不会太平。既然这样,咱们就好好守在这里,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好!”梁诚点点头,然后道:“元佑,你先去外面暗暗通知一下驻扎在万宝斋中堂里的弟兄,就说这一阵子辛苦,要让他们轮流休息着,所以先将岗哨撤去一半。”
元佑诧异道:“撤了一半岗哨?堂主你知道今晚要出事还撤人啊?”
梁诚道:“下面这些弟兄修为太低了,若真是有人要潜入这里,岗哨太密的话敌人肯定会出手杀人强行弄出空当的。与其让下面弟兄白白送命,不如露出些缝隙,让敌人进来,我们在里面等着他们。”
元佑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对!堂主你说得对,还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去撤了一半岗哨。”
这时守在内院的甑文秀他们也传回了消息,表示知道了此事。
于是在安排好岗哨的事情之后,梁诚就让元佑到内院与甑文秀他们在一起,自己则飞身而起,暗暗埋伏在万宝斋大院南角屋顶的一个不起眼的檐下,因为梁诚看了一下地势,觉得敌人很可能再在这一带潜入万宝斋,自己暗暗守在此处,当不会出什么疏漏。
于是梁诚集中精神,悄悄潜伏在檐下暗处,运起敛息诀,丝毫不漏气息,时不时打量着万宝斋内院仓库方向的动静。
时间又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到了中夜,天色越发暗了下来,还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看上去真是一个特别适合摸黑踩点或者盗窃的时机。
忽然梁诚察觉到了一点细微的动静,感觉自己身畔不远处似乎刮起了一点点轻微的风,与其说这是刮风不如说这是有人快速经过时带起来的一点气流扰动。
梁诚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觉得前面房顶上有个极为模糊的影子正往万宝斋内院快速奔去,可以感受到湿滑的瓦片上水滴微微飞溅开来,察觉得出有人正轻盈地踏着瓦片过去,却看不清此人的身影。
梁诚暗暗惊诧,心想自己自从修炼了洞察天目以来,目力就变得特别敏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掩饰气息和身形的能力这样高明,竟然让自己都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