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羽,此人虽然被刘备委以重任,但观其战绩,也只一方小将罢了。”
“不过我听闻,刘备倒是会看人,关羽想来也是有才之人,不过期现下应当还没成长起来,不足以应对八方。”
“可如今的问题是,现今之庐江,在袁术之后,以方今形势,主公实是无法挥师此地。”
“因而,主公只能与刘备主力硬碰硬。”
“但……”
说到这里时,郭嘉突然满脸憋屈道:“但主公不能轻动,最多可令麾下将领自许县出兵,于阳翟一带逐渐蚕食原南阳之地。”
“不过,一旦接触到刘备军之后,却当避免与其冲突。”
眼下的曹操一方,比任何人都提前的,感受到了汉室余威的可怕之处。
同时,他们也享受到了历史上,在衣带诏事件爆发之前,其他势力跟他们发生冲突时的感觉。
憋屈。
无比的憋屈。
明明知道对面要来打、对面在壮大,偏偏自己一方却不好出兵。
因为一旦出兵,真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
仅郭嘉所知,眼下曹操一方的雷那可真是太多了。
比如说在历史上便数次反曹,又数次归曹的昌豨。
而这还只是其中的之一罢了。
现在的情况是,曹操一旦师出无名,还被对方用大义的旗帜给制裁了,便很可能会引出来数个‘昌豨’。
除非,现在的刘备遇到了曹操在历史上会遇到的衣带诏事件。
也只有这种局面下,刘备才只有主力可用。
而其他人,就像是历史上曹操麾下一样,大部分人作壁上观,中部分写信投降,小部分会直接叛乱,只有极小部分会成为官渡之战的立功者。
因为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诡异。
刘备的援护天子大旗,虽然不如拥天子以令不臣好用,但也绝对是难以击破的金身。
“哎!”
曹操叹息一声,缓缓地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没有出声的荀彧身上,喃喃道:“除此之外,难道便当真别无他法了吗?!”
现在的他,考虑的其实不是能不能打过的问题。
真要说起来,不计算粮秣的话,爆兵的曹操同样可怕。
关键在于,刘备有金身在。
除非双方爆发全面战争,那样临阵投降的、临敌动摇的,或许还会少上一些。
除此之外,曹操也是真的不想打。
这两年中原真的就跟遇了鬼一样,年年天灾,好容易恢复了一点生机,他是真的不想就此打烂。
否则,之后需要多长时间来恢复?
那谁能说得准啊!
要是之后还是连续的天灾,又没有今年的这一缓冲……曹操觉得,自己怕是要真的玩完了。
所以,他看向了“吾之子房”。
曹操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在荀彧到了之后,对方提出来的建议,便让他瞬间预感到了自己会强大。
而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也确实如他预料的一般,迅速变得强大了起来。
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荀彧真还就是曹操的张良张子房。
荀彧是不想说话的,他对汉室,或者说是对天子,真就有一种别扭的愚忠。
可是,现在的他,并不能确定刘备所做一切,是出自于诚心,还是出自于野心。
“主公也可援护天子,当亲去。”
因此他还是开口了。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一个个看向荀彧的目光,皆充满了敬佩。
他们是想不到吗?
不。
只是因为没有跨过那一道坎罢了。
诗仙李白写过一首诗: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而自这首诗出现之后,便很多人被这句诗所形容。
其中可从来都不乏聪明绝顶之人。
有些东西,明明就只是一张窗户纸而已。
但要是没有捅(和谐)破的人出现,那这张窗户纸,便可能会一直存在,直至世界崩溃的那一天。
现在的曹操一方大多数人便陷入到了这种困境。
他们之所以找不到办法,是因为刘备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显得太过于无懈可击了。
而他们的所有想法,也就只是去研究刘备这金身到底要怎么打破了。
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想,既然刘备有了金身,我怎么就不能也来一层呢?
当然,或许有人这么想过。
但想到刘备乃是首倡,他们就又沉默了下去。
另外,他们也根本不去想,或者说是不敢想问题的本身所在。
直到荀彧的及时开口,众人这才忽然发现,原来曹操才是那个最大问题。
假如他率兵离开的话,不管成功不成功,起码心都是诚的。
到时,刘备还怎么扛着大旗发起冲锋?
难不成,他曹孟德对汉室的忠心就是假的?
这世上只有刘玄德一人才能忠于汉室?
荒谬啊!
“我即刻出兵!”
想通了之后,曹操当即便道:“待我走之后,豫州之事,皆决于文若之手,若有不从之人……”
他杀气腾腾扫过众人,沉声接道:“杀无赦!”
“喏!”
场中众人,无不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