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让骆养性就在外面候着了。

又等了一会儿黄道周也到了，二人亦正亦邪联袂而至，看得刘慧明差点儿笑出声来。

等二人行完大礼，刘慧明才有幸见识黄道周的真面目——不过是个糟老头子罢了。

黄道周见崇祯对面坐着一个打扮得十分怪异的年轻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

刘慧明见状，忙笑着问道，“先生便是石斋先生？久仰大名啊！”

黄道周长跪在地，见刘慧明坐没坐像，眉头皱了皱，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崇祯，开门见山地问，“不知陛下紧急宣草民入宫，有何旨意？”

刘慧明主动示好却被他无视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快。

崇祯看了看刘慧明，见刘慧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颇不自在，脸上有不忍之色，便传旨殿外的随侍太监搬两个绣墩过来。

崇祯道，“还是刘爱卿跟两位爱卿详细交代吧，朕在一边听着就行。”

刘慧明一怔，意味深长地看了崇祯一眼，心道我以前劝你放权，没想到你就是这么纳我的谏的啊？

黄道周见崇祯直接把球踢给了弄臣刘慧明，心中更加不快了。

刘慧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现在打BOSS在场，他不好发作，只得装作大度地样子正了正身子，指着那桌上的那圣旨，道，“石斋先生、骆指挥使，你们还记得这道圣旨吗？陛下上月下发的，圣旨规定以后的案子由督察院、刑部、锦衣卫向大理寺提起诉讼，由大理寺卿负责审理定案。”

骆养性忙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道，“臣知晓。”

黄道周看了看刘慧明，又看了看崇祯，淡淡道，“老臣也有耳闻。”

两个小太监搬来两个绣墩，放在刘慧明和崇祯两边，刚好凑成一个牌桌。

崇祯朝二人伸了伸手，示意二人坐下，哪知二人却大摇其头，齐呼不敢。

中国的臣子在宋朝以前都是可以坐着奏对，从宋太祖以后就没有座位了，到了元朝就只能跪着了，特别是朱元璋还专门在《大明会典》规定，君臣议政之时，“凡百官奏事，皆跪。有旨令起，即起！”

三百年来，大臣一直都遵循这个规定，无论多大的官，无论多大的年纪，在皇帝面前都只能跪着。

只有刘慧明是个例外，他从第一次和崇祯见面就只行了个跪礼，之后就是站着，但他站着也不老实，崇祯见他不懂礼数就破例赐他座位了，至此以后，刘慧明只要单独和崇祯奏对都是可以坐的。

他还刻意和崇祯聊过这个话题，崇祯竟然听进去了，后来在召对大臣时，不时给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赐座，把他们感动得稀里哗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