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这可将十年给看乐了。
紧接着冯仗剑又亲自给这叔儿斟了自己带来的温酒,两人杯满,碰撞一下,笑着一饮而尽。
“行啊你,这酒量可比你师父强多了。”
冯仗剑嘿嘿一笑,“也就这点儿我还敢与他挣一挣,其他的,我都不如他。”
“欸,这话可就说错了。”十年有些欣赏这个小家伙了,他笑道:“至少还有一点儿也比你师父强。”
冯仗剑微皱眉头,“哪一点?”
十年唇角微扬,“骗人的本事。”
这话将冯仗剑说愣了。
十年笑道:“你这酒,不就是从你婶婶那里骗来的?这一闻,我就知道是我藏的酒。”
被一语点破的冯仗剑嘿嘿笑道:“这不叫什么本事,其实我就是说师奶想要喝的,湘琪姐就给我了。”
十年愣了一下,回头看去,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冯仗剑只是知道,这一刻的叔儿,眸子里有些惊慌失措。
酒过三巡,冯仗剑微醺着脸,问道:“叔儿,你是不是也害怕呀?”
十年没有再回避这个问题,“是呀,但我不仅是害怕呀。是又想死,又不想死,又不得不死,是又害怕,又有些不舍得。”
冯仗剑拍着他的肩膀道:“叔儿,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我师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但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师父他骗人的本事没我在行。你知道的,其实就只有你自己没有释怀。”
十年点点头,“叔知道。”
“叔儿,你就别再想那些过去的东西了,有些东西只要你放下,就什么杂念都没有了。”
“叔知道。”
“叔儿,再喝点?”
“走着。”
这一大一小,一精神颓废,一朝气蓬勃,再接连碰了那三杯酒。
冯仗剑站起身来,指着那山下白皑皑的万里山河,他说道:“叔儿,你信么?终有一天冯仗剑的名字将响彻整个三界,也会有独属于冯仗剑的一个尊称。
我不想要什么剑尊,也不想要什么妖王,我现在特想要一个东西,那就是我想活便活,想死便死!活要活的轰轰烈烈,死要死的惊天泣地!”
十年端酒道:“喝了这杯酒,定能如此!”
从他手里接过那杯酒,冯仗剑补充道:“叔儿,我要青衣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见剑时便出剑,该逍遥时就逍遥。行,要行的堂堂正正,喝酒,就要喝的天上人间。”
话罢,他一饮而尽,双手捧空杯,敬还眼前人!
十年接过酒杯,对他伸出大拇指,“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抱负,佩服,佩服!”
冯仗剑一时间也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他嘿嘿傻笑道:“我只是借酒抒情,情至高处,一时难以落下,嘿嘿。”
十年想了想,问道:“你可知这世间有一字,可配你?”
“何字?”
“侠!”
“霞?”
十年见其皱眉,然后就手沾美酒,在那凉亭内书就一字“侠”!
“那就侠字好了!”冯仗剑似是做了一个决定,他看向远处飘着鹅毛大雪的昏沉天空,笑道:“叔儿,以后待我成名,妖侠之名响彻三界之时,冯仗剑定谢您这,一字之恩!”
十年爽朗大笑,重点头,应下了。
登时,这渐大风雪中,已是皑皑之地,凉亭内,一大一小,喝的正尽兴。
远处那白雪林中,帝晨儿搀扶着挺起大肚子的陆湘琪,转身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陆湘琪抚着肚子问了一个问题。
“晨儿,你说这孩子,取名‘不悔’如何?”
帝晨儿点点头,“令不悔,是个不错的名字,只是湘琪姐,若是个女孩儿,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有些不好听了?”
陆湘琪道:“就叫令不悔了,我喜欢,十年……也喜欢。”
两人渐行渐远,一路无话,只是听着那山上凉亭中的大笑话语。
“叔儿,您得想开喽活着,等到妖侠之名响彻三界之时,定会报答您这一字之恩,到时三界间的天材地宝,我都给您统统抓来!”
“小子,你若真想报这恩情,那就等你妖侠之名响彻三界之后,记得护一护你婶婶和叔儿的孩子便是最好的报恩了。”
“叔儿,这些你自是不必提,有冯仗剑在,谁还能将咱家的人给欺负喽?只是这恩,我得亲自还您呐。”
“小子,看到那天上飘的大雪了吗?”
“自是看到了。”
“今年是个大雪之年,瑞雪,兆丰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