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生死之境才能更大程度的提升实力,他帝晨儿并不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所经历过的生死要比的别人少,也不觉得自己的刻苦努力要比的别人落下多少,可是......别人的实力成长如飞,显而易见,可他的实力呢?不过能在出关之后同青丘的小辈儿们争争风头,在别人的眼中,他真的什么也不是。
灵狐怅然叹了口气,“你们说力量,我何尝不知呢?我也有我的心酸,有我的痛楚,在每一场战斗中我都觉得我已经突破了极限,生死之后活下来的我也会为我的成长而沾沾自喜。可是,在看到别人已经与你天壤之别后,我又能怎样的不生妒忌之心?不生‘也许我就是这般天赋’的想法?现在想想,先前的帝晨儿同舅舅一样的不认命,现在看来,也许别人说的对,不认命真的还不行。”
话语间,一股汇聚七股妖力的滂湃如洪的妖气正滚滚从天而落,灵狐看去时,震天王户九震已经化作一道流光愤愤而去,临走前还识趣的对着摧天王郎承德说道:“那些宵小由我去对付,你安心同少帝在此便是。”
灵狐有着这么一刹那间,他觉得也许自己真的是太过多疑了,庆幸自己在那手起刀落前叫了停。
郎承德整理了思绪,有些僭越的拍了拍灵狐的脑袋,笑问道:“少帝可曾觉得小老儿僭越?”
灵狐没有说话。
郎承德欣然一笑,重拾话题道:“方才老户所说的‘力量’,其实并非只指少帝您的自身力量,还有一种力量是其余人也许倾尽一生都得不到,而您却从出生起的那一刻便已经像烙印一般牢牢的落在了您的身上。”
灵狐问道:“阴阳锁?”
郎承德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是身份。是白帝所给予您的身份,而这身份又在白帝的精心保护安排下为您撑起了另外一棵乘凉大树。这三界世间万物生灵,有的天生就拥有王风帝气,像我妖族的帝俊和东皇太一,像人族的轩辕,魔族的始祖魔帝;有的天生肩负天道重任,像开天辟地的盘古,捏土造人的女娲,开启通天大道的鸿钧,保天地气运不散的祖龙,创六道轮回的后土......等等等等,哪怕是那封神的姜子牙亦算如此。”
“少帝,其实还有一类人,他虽不曾天生为天道中的帝王,不曾肩负天道重任,但却可以凭借双手去拥有王风帝气,而这类人却也最为的悲苦,行走路途坎坷,好比你舅舅白帝以及蓝帝姜河,黑帝申雄豹,赤帝刘玄谨。他们所行为霸道路,不为天道,所求:或为凭一己之力护想护之人周全,或为凭一杆长枪守一方天地安宁,或为不受旁人所欺挺直胸膛,或为手握大权掌他人生死......霸道路上霸道人,霸道人下坎坷路。所求不一,旁人亦不曾亲身感受他之经历,难论是非对错。”
“所以呢?”灵狐吸了口气,“刘玄谨想要杀我,这也没错了?”
郎承德苦口婆心终成废话,又是叹气摇头,无奈问道:“为何少帝的关注点往往与我们不同?小老儿是在说这脚下的路有几条,并非是在论这恩怨是非呀。”
灵狐不厌其烦,但却被小姨白贞给偷偷的拧了大腿,“嘶”了一声,问道:“所以你想要告诉我什么?我的身份怎么了?是拥有那天生的王风帝气,还是那天生的肩负天道重任?亦或者是你所说的那霸道路?”
郎承德摇头道:“少帝的身份就是力量,这力量来自与在霸道路上所至霸道终途的白帝所留。这力量是白帝的魅力和白帝的手段所创造,潜移默化的在满满的交到你的手上。”
灵狐问道:“是什么?”
“我们!”郎承德挺起了佝偻的后背,拍了拍胸膛,随即又伸出了那苍老的手一一扫过了此处战场,郑重其事道:“白帝所留并非是想着让少帝你为他报仇雪恨,而是想让你拥有这份力量做后盾,保你一世平安!”
灵狐愣了愣,忽的嗤鼻一笑,猛地阴沉下了脸色,嗔道:“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屁话!你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叛妖杀不得吧?!”
郎承德不畏不惧,气势沉沉不输灵狐,不置可否的肃然道:“目的有二,这,便是其一!”
“可笑!”灵狐轻哼了一声,“护犊子吗?我懂!但是我觉不允许他们继续活着,哪怕这一次我真的杀不光他们,但是我依然会卷土重来,直到为舅舅报仇雪恨,直到我能够放下这份仇恨。舅舅大仇不报,帝晨儿难以安生入眠。”
闻言,郎承德皱眉看向了白娘子白贞,可是白贞却有意避开了他的视线,郎承德幡然醒悟,似找到了问题的另一个根源,想着开口,却话至了嘴边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诨号是号,绰号也是号,皆能为己所用,何愁有伤风化,是雅是俗;堕天是妖,叛妖是妖,大家都是妖......”郎承德叹了口气,挺直的胸膛再度佝偻了下来,心中恨其不争的暗道了声“冥顽不化,仇恨遮眼呐”。
灵狐闻言却笑了,他问道:“你不曾觉得自己的言语有矛盾吗?”
郎承德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这可是迄今为止最令他绞尽脑汁去在这般短的时间里想出来的劝说之辞了,时间虽短,但却十二分精神的去琢磨这思想,他自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错。
灵狐侃侃道:“你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问你,为何诨号和绰号能够得兼?为何堕天之妖,叛妖皆能为我所用?这就不是鱼和熊掌了吗?”
郎承德无奈一笑,“少帝啊少帝,你还是不曾吃透了小老儿的理呀。”
“此话怎讲?”灵狐挑了眉头,“开始胡搅蛮缠了不成?”
“自然不是。”郎承德挥了挥袖,说道:“小老儿所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之理并非是在讲诨号和绰号之选,而是在告诉少帝您:天妖王是力量,可谓熊掌;复仇是所求,可谓鱼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像少帝您要复仇就只能先杀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当然,您叫小老儿死,小老儿绝无半点拖泥带水,亦不会说个“不”字。但是若如此,少帝只能是舍弃了这份力量,来达成你之所求。反之,少帝若想得到这份力量,那也只能是放弃复仇,二者不可兼得。”
灵狐凝眸,眼神汹汹,眯了眼睛。
郎承德补充道:“更何况小老儿在讲述这鱼和兄长之际已然提前说明:这寻常时候啊,鱼和熊掌,它不可兼得呀。少帝是忘了这‘寻常时候’?”
面对郎承德的滴水不漏,灵狐沉吟了片刻,终是不服理亏,抬眼道:“若是并非寻常时候呢?我想要两者兼得!”
郎承德突然的狡黠一笑,似久垂钓之人终是瞧得了鱼儿咬钩,向前大迈了一步,老眼灼灼的盯着灵狐的眼睛,字字言道:“不,可,能。”
四目相对,隐有电光火星闪烁。
“若我说有呢!?”
“比如呢?!”
“先收为己有渡过难关,待我成长再偷偷杀之!”
“可行!”
灵狐瞬间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般眨了眨眼睛,皱了眉:“你说什么?”
郎承德一笑,挥袍转身利索,意味深长的道了句:“少帝您可得加把劲喽,赤之三界可就要来了,若是那时少帝还是像如今这般的羸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为自己的舅舅报仇喽~”
说着,郎承德便已缓缓升空,灵狐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变了口风,赤之三界又是什么,一连几个问题,郎承德这位摧天王却只字未言,像是卖着关子在给灵狐施加压力。
“蚕丛,千苍,陪老夫走这一遭如何?”
佝身驼背的摧天王郎承德一袭紫衣华裳手负与背,地面的金翅虎大长老同那荒凉山的守山大客点头应了是,旋即掀起一阵妖风吹袭而过,化作了三道流光朝着那处此时唯一的战场飞驰而去。
天石坑难得宁谧,地面众妖皆是仰头去瞧那属于两位天妖王的战斗,空中只留下了两个天妖王的对话。
“老户,都过去这般久了,你还不曾逼退这些堕天的娃娃?怎就越老越不重用了?”
“去你奶奶的!老郎,你可曾办妥了?”
“瞎操心个什么劲儿?你就陪着老夫一起等着六塔奇阵再启,少帝雄风扬白旗,便是喽~”
再无多余二话,一声暴躁如震雷,一声阴冷似摧枯!
“天震雷奔!”
“天摧荒枯!”
洪品,下坤!
滂湃威压冲天彻地,奔雷虎啸震天威,雷云乱散,大如山丘电虎坠!荒凉狼嚎裂大地,沟壑乱生,漫其摧枯拉朽之劲力群狼!气势浩荡,天地风卷残云,劲风呼啸掀起百处龙卷,如天倾地斜,外围处南幽河水倒灌,抨击天石坑掀起万丈波涛,浪淹天高。
一时间,南幽河水倒灌天石坑,劲风威压撕裂坚硬坑石,一时间天地晃晃,扬尘四起,成大碗状的天石坑被威压余波夷为了平地,不知有意而为,还是忽略了杀招的强悍。
同处危难之中,天石坑所剩不到十五万的妖兵不觉间已同仇敌忾,各族强者纷纷划掠而出,共阻南幽河倒灌而来,共挡杀招余波劲力,皆是不留余地的施展浑身解数。一时间此地万古难得一见的妖气冲天,竟逼迫着天空撕裂开了一方圆五十里宽的大口子,这股妖气不见处更是直逼九重天,妖气余波震的整个仙门以及神权大殿,天宫星斗皆是在这份冲击之下颤颤颠簸了足足半刻钟之久。
要知道,九重天上一天,人间,那可是一年呐。
(在此声明,这一章有些小小的烧脑子,大家别急,也是一些浅显易懂的东西,并没有太过,而且懂不懂不重要,毕竟重要的是帝晨儿现在并不懂,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有就是:九重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并不是人间群妖对抗倒灌用了很久,而是说”余波“,就好比:你吐了口烟,烟飞上去了,而你这一口其实早就吐完了,还顺便吸了下一口。
最后,还是求大家多多支持,mua~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