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族的突然重现三界世间使得妖界炸开了锅,且又有那冰铠女子先前所在王族平台的交椅旁持剑宣天说出了那当仁不让的霸道话语,此番妖王之属的金印争夺想必定是一场时隔许久的激烈高亢场面。
在青丘宣告力争妖王金印罢,悬天而立雨夜的万妖族则在金翅虎与紫月狼的折返而回下随波逐流,两座大山不倒,另一座大山怎会独压群丘?故此不惧,不恐,不出头静待时间流逝情局折转,结局落定罢,风吹墙头草,摇摆一处苟且行。
郎寅并没有直回紫月狼,而是忧心忡忡的入了金翅虎王户雷丁的大帐。大帐内的氛围也很是的压抑,金翅虎此番同行着五位长老,二长老户百钧命牌碎裂之后仅剩这四位长老在帐,但是此时户雷丁横眉竖眼冷若冰霜独独沉色深思与虎椅之上,竟无一人敢出声打搅,恐惊虎王大怒,害得自身莫须有的罪生一等。
郎寅缓步而至,瞧得金翅虎四位长老正面面相觑,有言却不敢言的模样长叹了口气,“户兄,在下认真想了想,即使他青丘未灭重回了三界又能如何?掀起再大的风浪也拍不散你我二族联手相对,更有堕天数族与我们同处一线,我们何故在此心中藏事,愁眉不展呢?”
户雷丁凝眉更浓,反问道:“你就不怕那些个墙头草重蹈覆辙,将顿丘之时的背叛落在你我二人的身上?他们可以背叛堕天,可以背叛赤帝,但你我二族可与他们不同,树大招风,你不会不懂吧?”
“那又怎样呢?”郎寅撑开了折扇,闲庭信步的踱起了步子,侃侃而谈,“户兄,就算只剩你我二族又怎样?难道你还怕我们撤不回华夏?你我一声怒喝足以吓破了那群家伙的胆子,真若到那时我看谁敢助青丘给咱来个落井下石!更何况,你我两家皆已十万里加急火速去请了老祖出山来助,我就更不信,青丘没了白染,还有谁能抗衡两位天妖王!”
户雷丁闻言轻呵了一声,“倘若暗鸦家的那两位老祖出面帮了青丘,你我又该如何从长计议?破罐子破摔么?”
郎寅语愣,扯了扯嘴角。
户雷丁站起了身来,沉步至了郎寅的面前,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几百年前你我鼓捣老祖们去灭青丘时的尴尬局面。趁他病,要他命,可是偏偏你我二人皆被家中老祖给皮肉教训的生不如死。老祖们虽然素来不合,但是对青丘狐族却也不会动手,这其中缘由我们不知,但是其中定有猫腻!”
郎寅似回想起了那日家中老祖手持软鞭的勃然大怒,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户兄,那……为何还要请家中老祖?”
“为了安然无恙的撤回华夏。”户雷丁拍了拍他的肩头,望向了账外的雨夜,沉声道:“天妖王虽不动青丘,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族人洒血惨死他乡,毕竟,他们还是咱自家的老祖。如果是你的话,在迫不得已时,异姓与同姓之间,你会如何选择呢?”
郎寅顿时会了意,眉头渐渐地舒展了开了,逐渐洋溢起了笑容,反手握折扇,挽开了长袖,左手对着户雷丁撑出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户雷丁对此献媚的夸赞无所触动,始终保持着这份沉容,回首道:“也莫要高兴的太早,没人知道暗鸦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是针对你我?还是真的投诚了堕天去针对青丘?这皆是未知。还有荒山旧部,他们铁了心的是要为白染报仇,与你我作对。更有南蛮众妖虎视眈眈,巴不得咱们在他们的地盘上战个你死我活,最后来个不费吹灰之力的渔翁得利,就此华夏半数将归南蛮。”
话语落,两位王族的王皆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各自哑口无言。
帐外雨声哗哗响,就此沉默鸦雀无声的金翅虎大帐之内,忽有肥头大耳的三长老户十庭终是忍不住的开口,满不情愿道:“虎王,既然我方如此被动,那不如就将那有名无实的妖王金印给他青丘便是,且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待到百年后下一届妖王之属时再观形式取回来便是,若虎王碍面,老朽愿为我族坐这无耻老贼跑上一趟,和他们做场交易,给他们金印,同时咱们好行走为上计。”
户雷丁浓眉暴跳,猛的怒瞪了他,喝道:“户十庭,你若再敢这般胡言乱语坏我军心的话本王定不饶你!金印是我金翅虎族之有,何故不战而屈人之兵,拱手让人!?”
户十庭虽是族中长辈,但在面对这个凭借雷霆手段迅速坐上现任虎王之位的户雷丁时,心中本就畏惧七分,此时再受一喝,心中的胆怯足以令他不敢多言。
郎寅眸闪贼亮,笑道:“户兄莫要生如此大的脾气嘛,三长老也是为你族着想,这样吧,若是户兄碍面就将妖王金印给我,让我这个紫月狼的狼王来做这个胆小如鼠的贼人也不是不可。”
说话间,户雷丁威如虎的眸子始终的盯着郎寅,以至于郎寅最后的那句话声音微小的仿若蚊蝇可闻。妖王金印再如何的有名无实那也毕竟是有名,郎寅心中打的什么注意户雷丁怎会不晓得?
户雷丁嗤笑了一声,断然摇了头,继而话锋一转问道:“郎兄可知本王为何不在此时撤走吗?”
郎寅一笑,折扇撮开轻扇,一语道破:“是因为二利!”
户雷丁笑了笑:“哪二利?郎兄不妨说说看?”
郎寅闲庭信步:“常人都道我郎寅是户兄你肚子里的蛔虫,说你在想什么,我郎寅心中都清楚自知,若是这话不假,那我想户兄所求的二利便是其一:书信堕天,请求高手支援;其二嘛,呵呵,就大了些,户兄想做这华夏妖族的王。”
户雷丁狂笑了几声,也不否决,“没错!本王就是要做整个华夏的王!妖王金印有名无实,但起码也有着名分,本王既不想交出金印,亦想要得到一物!”
郎寅轻笑道:“在那少年狐帝帝晨儿的身上!”
“没错!”户雷丁突然地肃穆,眸若寒霜尽显贪婪:“得妖王令者得妖界,可称妖王!”
郎寅亦是突然肃目,探身问道:“赤帝可许你?”
户雷丁嗤鼻一笑:“他做他的三界至尊,给本王一个小小的妖王又怎样?”
郎寅笑了笑,不再做声,只是那双看向账外雨夜的眸子里似多出了一份比的户雷丁还要旺盛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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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鸦的大帐内熄了火烛,风雨吹打着帐帘好生的凄凉落寞,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正位处正有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在这黑暗中亮着,眸子深处含着对谁人的思念之情,这双眸子属于令翡,而他现在所思之人也毋庸置疑的便是不曾多言就出走在外的陆湘琪。
忧郁的眸子飘忽着神采,不多时被匆匆掀帐而进的令一双坚定怒火的猩红冷眸给打断了相思。暗鸦的眼睛是这黑暗中最明亮的瞳,他们看得清楚黑暗中的一切,亦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我见到湘琪了。”令玉闯入,令得孤坐在正椅之上的令翡激动的站起了身来,直朝令玉走来。
令翡颤抖的手握住了令玉的手,眸子真诚:“姐,湘琪她人呢?没被欺负吧,肚中的孩子可还安然无恙?这几日定然没有好生的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这可不行,姐,你应该有带湘琪去吃些营养的食物吧?”
令玉摇了摇头,“中途被白娘子给截胡了!”
“干娘!?”令翡突然的一笑,放了心,可是令玉瞧得他此番神态直接是一巴掌打的他的脸颊生疼。令翡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甘愿认罚,问道:“姐,湘琪可还好?”
令玉深吸了口气,骨子里的姐姐性子暖了起来,她玉手抚在了方才她激动的一巴掌打去的脸颊,歉然心疼道:“小翡,你从小就被大家宠爱有嘉,咱爹,你哥,还有姐姐我,从来都不舍得打你一下,但是姐姐方才......姐姐希望你能理解我。”
令翡欣然一笑,反手抚住了姐姐的手,“姐,您打我也是应该的,是为了提醒我勿要忘记了我哥的那份大仇,您放心,咱们姐弟俩已经做了那件大不韪的荒唐事,所以无论如何,哪怕遭人唾弃,咱姐弟俩也永远同受,也永远要在一起扛着。小翡亦不敢忘大仇,已与帝晨儿斩断了所有的关系,此番他若敢来,我定要拿他的命来换我哥在天之灵的慰藉,只是......只是方才我心中确实有那么一丝的欣然,但是姐你放心!那份欣然我只是对干娘,并没有任何对帝晨儿的情感掺杂其中,天地可鉴,日月明了,小翡若敢欺姐半句,就不得好死!”
听着弟弟一连串的解释,令玉抿唇摇了摇头,揉着弟弟被打疼的可爱脸颊,令玉忍不住的心中一酸,赶忙将脑袋扭了去。
“姐,你怎么哭了呀姐。”令翡明知故问,缓缓抬起了手,食指擦去了姐姐令玉那双美眸下的泪水,“姐,你再哭我可就要跟着哭啦~还记得小时候吗?爹在心中已将你和我哥当做了下一任暗鸦族长来培养,那时候你俩可苦了,姐姐你比我哥要坚强,但是也总有被爹教训的大哭的时候,那时候呀,我听见姐姐你哭,哈哈,也跟着哭,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了,反正姐姐一哭,弟弟我,就跟着哭。”
令玉脑海中想起了那儿时的记忆,想起了自己偷偷躲在了橱柜中哭泣,正哭的痛心疾首之时耳中便传来了小弟弟的哭声,一脸懵逼的打开了橱柜,花着脸看时,弟弟令翡可爱极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比她都红,原本还以为弟弟是被谁给欺负了,当时就不哭了,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刀,拉着弟弟就准备出去干仗,可是可爱的弟弟偏偏抱住了她的大腿,哇哇的哭着,哽咽的喊着:“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那时候的你就是个爱哭鬼,也是个跟屁虫,不过姐姐就喜欢你跟着,因为每当姐姐心累的时候总能看到我家小弟的可爱脸蛋,喜从中来,就不觉得累了。”令玉亲手抹去了眼角的泪,长呼了口气。
令翡傻笑:“姐,那时候的你可自豪可嘚瑟了,逢人便将我抱起,拍着我的小脑袋瓜兴高采烈的告诉人家,‘这是我家小弟,可爱吧?’,哈哈,现在想来,姐,你那时候是有多疼多待见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