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八猛地站起了身来:“我帝不擅饮酒,你莫要欺人太甚!”
帝晨儿猛地拍案,扬声道:“斟酒!”
张千卞瞧了一眼墨八,又分别瞧了淡然自若的白贞墨匀儿以及帝晨儿,他一挥手,下一刻一个下人端着一盏新酒放置在了帝晨儿的桌案上。
帝晨儿挑眉道:“这里可有诚意?”
张千卞道:“诚意便是这酒甚香。”
帝晨儿没有多问,一饮而尽,虽然并不曾怎么品过酒,但是依然感觉得到这盏酒的味道辛辣无比,隐隐透着一份酸臭味且还有一种药苦味,与第一盏酒的味道相差甚多,断然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是帝晨儿却依然道了声:“确实是甚香!”
话音还未落,却不料张千卞突然猛拍了桌案,面色狰狞道:“胡话张嘴便来,拿什么让我信你!?”
帝晨儿摇了摇头,微微笑道:“胡话一说从何而来?这酒确实是甚香,若是再有一盏定让匀儿和墨八也一起尝尝,只可惜这香自诚意而来的酒却被我一人饮进了肚。”
张千卞突然的一笑,偏首问道:“那再饮一盏如何?”
帝晨儿微红泛着酒气的脸微微一笑,而后摇了摇头道:“从未饮过这般多的酒,恐不胜酒力,若是撒起了酒疯来,恐一时糊涂乱出了剑,到时乱了诚意可就不好了。毕竟大敌当前,事态非凡,还是不要再饮的好。”
张千卞微微一怔,笑问道:“若这最后一盏是我瘴鼠洞最大的诚意呢?”
帝晨儿豪爽道:“那无二话,一饮便是,这男人身上的人情世故哪能少得了满满诚意的酒?撒起酒疯来你们不用怕,我家小姨若是依着我胡乱作为的话也无需怕!我这就放出淋漓之镜,自有狐族子孙前来治我!红老压不住我,还有天穹左右护法,狐族七脉强者虽多但都依我,倘若他们不敢拦我,那便唤出我祖奶奶青花婆婆来,不信我还敢胡乱出剑!”
说着,帝晨儿就欲要敞开淋漓之镜,两柄浮尘已在他的咒语之中飞速的盘旋而就,张千卞同冯乐世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担心,相互间隐有眼神示意。
张千卞急忙道:“瘴鼠自知淋漓之镜,若狐帝不胜酒力那便不饮了就是,也不劳烦狐族的诸位辛劳跑这一趟。”
两柄浮尘已飞速成镜,悬停在了帝晨儿的面前,帝晨儿微微皱眉看向了张千卞道:“那怎么成?这第三盏是瘴鼠的诚意,亦是我帝晨儿的诚意,话都至了此,怎能说不饮就不饮了呢!?你且莫要着急。”
说至此,帝晨儿看向了墨八,认真道:“辛苦你跑一趟淋漓东洲,召狐族的诸位前来震我。黄子源,墨天恒,沙天琼,雪慕容,红老,青花婆婆,一一请来,本帝今日要在天虞山畅饮,若酒后乱了性子非要一剑如何,那时无需留情!”
墨八从未入过淋漓,但是当听得要请之人中还有墨天恒在,一时间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匆匆肃然禀了“是”,而后便大步朝着淋漓之镜走去。
就在这时,冯乐世飞速来至了淋漓之前,挡下了要入淋漓的墨八,而后手指张千卞埋怨道:“你呀你,狐帝不胜酒力便不要再这般的牵强了,好好一宴席竟搞成了拼个宿醉,不好不好,恐惹人生笑。”
张千卞内心似也慌了,赶忙对着白贞行了一礼,“白娘子您看这……该当如何是好呀?”
白贞瞧了一眼墨匀儿,颦眉问道:“晨儿先前饮酒那次,美鹰一族的事你知道的详细,你告诉小姨,是不是晨儿酒后胡乱而为的事?”
墨匀儿思衬了片刻,瞧了张千卞一眼,深深咽了口唾液,小声皱眉道:“小姨,这次您可不能惯着他,他那唯一一次宿醉耍了酒疯可是非逼着白帝将那美鹰一族给屠戮殆尽,白帝对他无奈,本是拒绝了他,可他偏偏就是让我哥引来了美鹰一族,让狐族将他们给屠了个不剩。晨儿任性您又不是不知,便别再让他饮了,到头来麻烦的还是我们不是?”
白贞无奈摇了摇头,朝着帝晨儿沉声道:“晨儿不能再饮了!”
帝晨儿不解,有些温怒道:“不行啊小姨!不给出我们的诚意人家凭什么能信我!?区区饮酒难不住我!”
白贞颦眉道:“你若酒后胡闹该当如何!?”
帝晨儿摆了摆手:“你不必依我,我这不正让墨八去狐族引来那六脉族长呢吗?”
“胡闹!”白贞喝道:“又这般的不成性子!你是青丘狐帝,是少帝,是未来华夏妖族的妖王!今日这事怎可这般胡闹!”
帝晨儿似有着酒疯劲,喝道:“我的事小姨你别管,这哪里是饮酒?这明明是在彰显我的诚意!”
白贞秀眉冷皱:“够了!”
话至此,白贞袖袍轻挥,一道屏障结界瞬间撑在了淋漓之镜的周边,而后对着张千卞歉然行了一礼,无奈道:“今日就先至此吧,若再行商议恐晨儿胡乱作为,多有叨扰,还望海涵见谅。”
张千卞愣了一瞬,赶忙还礼:“是在下的不是,给白娘子添了麻烦,还望多多担待。”
白贞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墨八道:“墨八,带他回去,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不能饮酒便不要饮,哪来的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这话听在张千卞的耳中,甚是的刺耳。
墨八刚欲去强拉硬拽帝晨儿,可是帝晨儿却一把将他给推了开,还道了声:“别拦我!这是我的诚意!”
白贞皱了眉,一股磅礴的威压瞬间压了下来,墨匀儿和墨八也都不曾被白贞给避开,包括冯乐世以及张千卞,此时所有身在瘴鼠洞的妖瞬间便被这股威压给强横的压倒在了地面,整座山上都荡漾着浓浓的妖气。
旋即袖袍再度一挥,帝晨儿直接是被震慑的晕了过去,也是在这时,那股骇人的威压方才消散。
白贞纤指朝着帝晨儿以及墨匀儿和墨八分别一点,妖气相连,带着他们直接是飞上了苍穹,绕过了天虞山的山头,落在了北半座毒蜂洞的所居之地。
张千卞双腿微微哆嗦,看着同样发颤的冯乐世,无奈道了句:“这是来硬的呀~”
冯乐世扯了扯嘴角,埋怨道:“这下你知足了?既然心中有了主意,那考验一二也就该收手了,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他,还连带着我一起受罪……”
张千卞深呼了口气,“得,这淋漓之镜是留这了,看来他酒醉不醒,我便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冯乐世白了他一眼:“这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