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偏院就是他经常打杂的地方,说是打杂,也就是每日清晨去镇东的那座名为破邪山的山上砍些薪柴回来,然后就是照顾秦王府下人们的每日三餐,以及最特殊的一项工作,那便是日落之后直至黎明破晓这段时间他不得踏出秦王府半步。
去破邪山砍柴是他的一大乐趣,毕竟能呼吸新鲜空气,更能练出一身的腱子肉来,男儿当自强嘛。
这也是为什么他力气大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李大故经常唤他两大力气的原因。
第二项照顾秦王府下人们的三餐伙食,这一点也不必多想,毕竟秦王和秦王夫人以及他们的那两个宝贝千金都是金枝玉叶的大富大贵之人,能轻易的吃他一介草民非水车镇名厨做的菜?
相比于这两种事来说,第三项则是重中之重但又是最怪的一件事了,和秦王府处处的怪都相依相连,同病连枝,搞得脑子乌烟瘴气的一通乱。
这件事梁霄不是没有问过,小时候不懂事,每次问都会惹怒秦王爷,得不来什么好果子吃,更甚至有一次他欲要夜里逃出秦王府,还未等他爬至墙头,便被一行人给强行的拦了下来,而后被脸色黑的吓人的秦王爷给关在了柴房,还不给他吃喝,足足被关了三天三夜呢。
自那以后,梁霄也就涨了记性,毕竟也是自那之后,每月月底能到他手中的月钱可是往日的数倍之多,足有二两银呢。
放下了箩筐,取出了放在里面的一捆薪柴,梁霄坐到了灶炉前,顺手朝着那堆如小山丘那般高的柴火堆处捧来了一捆的干柴。
自打在秦王府打杂,他一直是火折子从不离身,没别的用途,也就是生火做饭,这也渐渐地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正在他还在想着刚刚那个唤他名字的声音时,猝不及防间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吓得他全身一颤。迅速瞥了一眼自己右肩上的手,见这是一只短粗的小白手,他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我也能将你吓出个这般可笑的模样来?”身后传来了嬉笑之声,声音滑稽的很。
梁霄没好气的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矮胖子,愤愤道:“是吧!很可笑吧!你也不想想这是拜谁所赐?每天都要给我的脑子里灌输些妖魔鬼怪的吃人事,这个人可恨的很呐!你觉得呢?李大故事!”
此时这个正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着的矮胖子便是李大故,由于他总是唤梁霄为梁大力气,又因为他这人总是喜欢讲些稀罕的故事,故此梁霄便就地取材,直接唤了他李大故事来。
“这不也是眼下闲的很嘛,不闲我也不来你这儿晃悠不是?”李大故耸了耸鼻子,瞧得梁霄的后背大片的潮湿,他笑问道:“你平时拖个上百斤的柴回来也不见你后背湿成这个样子,怎么今儿个却偏偏背了这么一捆来就累成这个样儿了?”
梁霄斜眸瞥了他一眼道:“我若告诉了你呀,还不知道你又给我编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惊悚故事来呢。我就不告诉你,也省的自己吓自己”
“呦,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撞见什么了?”李大故来了兴致,眨了眨小眼问道。
梁霄没理他,燃着了灶火,不急不缓的添了些许的碎枝。
李大故见他不说,没好气的嘁了一声,双臂横与胸前,似生闷气道:“哥们,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本来今天还想着给你讲个我昨夜从那群老道士们口中听来的新故事呢。那家伙听的我是心惊胆战夹了个热血澎湃呀!亲娘嘞,不得了的一个故事欸“
说到这,他眯着小眼瞅了瞅梁霄,见他不为所动,轻咳了一声,补充道:“听他们说呀,十六年前可有着一只鬼横然问世呢。那叫个凶残无比呀!煞气滔天,接连七八日都见不得太阳晒光。一时间呀,天下生灵涂炭,闹的个民不聊生呀。”
讲到这,他突然的停下了声音。
片刻后,梁霄无奈回首瞥了他一眼,“然后呢?”
“你不是不听吗?”李大故狡黠一笑,学着他先前的口气道:“刚刚某人还在埋怨我给他讲故事听呢,现在倒好了,我不讲了,他倒是追根问底你说这人是不是贱?你说呢?梁大力气!”
“……”梁霄无奈吐了口气:“好不容易盼来个一上来就这么厉害的鬼,我还是让你讲完的好,不然我就怕你不讲出来,晚上自个儿变成了鬼,非要过来缠着我让我听你讲故事,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我?”
李大故嘿嘿一笑道:“这不挺识趣的嘛我这人呀,就喜欢说鬼呢”
梁霄赶忙道:“不过刚刚确实没发生什么,你让我给你说,我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哦是吗?”李大故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自打趣模样突然的换做了一副冰冷的肃然之色,声音颤颤,仿若空灵一般道:“难道你刚刚经过那镇门时……没听到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吗?梁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