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全身沾满了泥泞,正像个玩了泥巴后扬天哇哇大哭的小孩子般的安然,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眸子里闪烁起了浓浓的喜色。
他亦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秋雨的洗刷,默默的为安然撑起了一道屏障结界,遮了雨水。
要问为什么不给自己也挡下这雨,其实答案很是的直白简单:因为他想让自己刚刚如烈火在灼的心快些的冷静下来。
秋雨依然是越下越大,云层内闷雷滚滚,撕裂天空的闪电为逐渐昏沉彻底的天空洒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惨白光泽。
安然哭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有为刚刚的害怕而流的泪,有为刚刚自己的狼狈而流的泪,又为自己被救而流的泪,但大部分的泪里多是闪烁着幸福的颜色,是有着童年记忆、有着昔日往事、有着独属于他故事的眼泪。
擦拭掉了眼泪的安然,注意到了站在风雨之中的奇无单。
她缓缓的站起身来,衣着沉重无比,她颦眉望向了奇无单,弱弱问道:
“不冷吗?”
奇无单瞥了她一眼,淡然道:
“有点。”
安然浅浅一笑,“刚刚……我以为我要死了。”
奇无单‘恩’了一声,而后清冷道:
“但我不会同意。”
“我也不同意。”安然无奈摇了摇头,“可是他们太强了……那种压迫感……我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记住了那股气息,下次我会替你斩了他。”奇无单深吸了口气,抛出了手中的剑,悬停在了二人的身前,“回去吧,大家都吓坏了,又淋了这么久的雨,可别染了风寒。”
安然点了点头,捡起了自己先前掉入泥泞里的剑,正欲催动御剑术,可是忽然间,奇无单握住了她的手臂,“用我的剑吧,别再勉强自己。”
安然欣然一笑,抿了唇,但是却摇了摇头,还是抛出了自己的剑,始终抱着龙吟枪,一跃而上。
奇无单眸子里闪过了一瞬的失落,他跃上了自己的剑,斜眸看着正缓缓御剑起飞的安然,道:
“前几日从姜不就那里听得了一件有关你的私事。”
安然“哦~”了一声,满不在意。
片刻后奇无单又道:
“他说……大愣子已经死了。”
安然明显的一怔,脚下的剑轻微的晃了片刻,好在奇无单瞬间出手替她稳住了剑,她才免于坠落而下。
而这一刻的奇无单竟然是莫名的浅浅一笑。
安然表情温怒道:
“那家伙是从何处听来的!胡说八道!看我回去了不撕烂他的嘴!”
奇无单剑眉下意识的皱了起来,清冷道:
“我向来不问东问西,这你是知道的。”
安然没好气的‘哦’了一声,抱着龙吟愤愤然的看向了前方。
一阵的沉寂。
似终于耐不住了心中的执念,奇无单片刻后还是开口了。
“他还活着吗?”
安然瞥了他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他永远在我的心中,地位无人可撼。”
这次返倒是奇无单‘哦’了一声,二人的对话便彻底的再无了下文。
见得他们二人迟迟归来,叶倾天如释重负般的捋了捋他那捶至胸前的长髯,迅速的打开了结界的阵法。
二人落下,叶倾天更是激动的行至了奇无单的面前。
本想唠叨他几句的,可是见得他脸色异常的铁青阴沉,叶倾天最终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先前那突如其来的妖气威压致使了所有人的精神涣散,此时大部分的弟子依然是魂不守舍的,更甚至一些弟子的腿至了现如今还在颤抖着。
故此看到接下来事情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叶倾天,他也仅仅只是看到了奇无单降落在安然身边时的场景。
故此强大的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没人知道。
哪怕是奇无单,他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相对于叶倾天来说,奇无单却要比他看到的多:有安然似与妖人的交谈,有着自那长枪之中赫然腾飞而起的真龙。
但是当叶倾天去问奇无单这些的时候,奇无单却闭口不提,只是告诉了叶倾天,他到时,那妖已经遁走了。
而叶倾天为了稳固军心,则是借了此巧合,大肆的宣扬是奇无单独剑震退了那神秘的强大妖怪。
故此整个结界内一时间盛行起了这么一句话。
有道是:奇剑仙独剑渡结界,强妖人双影撤山林。御剑流光匆匆去,妖风再无那般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