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自那僧道二人从荣国府消失,转眼间,已经是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荣国府上上下下都是忙的不行。
因为,自那僧道二人走后不过半日,贾宝玉的情况便就严重了起来。
原本贾宝玉只是有些糊涂癔症。
虽然不时的胡言乱语、撒泼打滚什么的,但终归还是能自行进些食水的。
可如今,贾宝玉直接就是不省人事了,身体也是热的像一团火似的,浑身通红的直冒汗,衣裳是换了一套又一套,但很快就都被汗水浸湿。
贾政干脆就叫丫鬟们,不要再给贾宝玉换衣裳了。
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折腾,麻烦辛苦什么的倒还是小事,关键是来来回回的脱换衣裳,万一冻着了,再添许多新毛病,岂不是更加不妙?
之后,任众人再怎么悉心照料,贾宝玉的境况却是益发不妙。
这三天,贾母和王夫人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贾宝玉,眼泪就未曾止住过,日夜熬油费火的,闹得阖家上下不安。
贾宝玉身边的袭人、晴雯等丫鬟们,也是早就没了主意,只能在做事之余,无力的哭上几场罢了。
却说这僧道二人前脚刚走,后头贾宝玉的病情便立即严重了起来,再加上之前若有似无的威胁话语,已经明摆着就是僧道二人有问题了。
贾政等人自然也都反应了过来,旋即便发动府上的人手,满城的去搜寻那僧道二人的踪迹。
期间,贾政更是通过贾璟,去信到景田侯府,拜托裘良动用五城兵马司的人手,一道帮忙寻找那僧道二人的踪迹。
但都是一无所获。
如此,转眼已经是三天过去了……
……
荣庆堂中。
贾母如今已是满面愁容。
叹了口气,道:“当年家里出了这么一个稀罕的物件,为了避讳,都已经把它平安无事的藏了十几年了,怎么现在反而泄露出去了?”
贾母的语气中有着颇多不解。
贾政在旁边也是有些不安,道:“口中衔玉,本就为宫里忌讳,宫里若是再知道衔着的玉石是那等宝物,却不知要引起多少猜忌!惹出多少乱子!
到时候万一宫里起了疑心,怕是咱们和宫里的元春都要受影响……”
没头没尾的话,叫堂中的贾璟、贾珍、贾琏三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
但“口中衔玉”四个字,却让几人都知道,贾母和贾政二人,说的是贾宝玉出生时候的事情。
当年贾宝玉出生的时候,贾璟不过是几岁,还尚未懂事,自然是不知道的;而贾珍和贾琏虽然年纪不小,但当时两边府上刚刚出事没几年,所以一应行事都是慎之又慎,贾母更是将能瞒的人都瞒了过去,因此,二人对当时的事情也并不知晓。
实际上,在贾宝玉出生的时候,贾母虽然没有刻意隐瞒衔玉而生的事实,但却是将那块看上去便是极为不凡的宝贝玉石给暗中换了出去。
毕竟贾母深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亦是包不住火的!
所以,贾母干脆就只是将玉石调换了一下,寻了一块也能称得上是珍贵之物的羊脂白玉,稍作点缀之后,对外真真假假的传了出去。
事情是真的事情,但东西却是暗中换了的,九真一假之下,这件事情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贾璟也是在前年得到了一件特殊材料之后,心里就惦记上了那块宝玉,后来更是暗中去试了试,这才发现,贾宝玉脖子上的那块所谓“通灵宝玉”,压根就是一块珍贵些的羊脂玉石,而并非是什么特殊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