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儿骤一开口,便令屋里众人不由都是面色一变。
贾璟的面色也是冷下了下来,为莲花儿的没规矩,更为她话里头的内容。
伸手止住一边柳家媳妇想要喊冤枉的话,贾璟面色不变,道:“是吗?你说说看看,这柳家媳妇是怎么看不起你们的。”
“是,侯爷!”那莲花儿得了贾璟的吩咐,当即便继续道:“要说这小厨房,不就是设来给大家伙用的吗?凭什么那宝二爷院里的晴雯姐姐还有春燕,人家要吃个蒿子杆儿,她柳家媳妇就着急忙慌的去问要炒肉还是炒鸡;又让炒个面筋,少放点油,就赶紧洗了手亲自去炒,还自个儿屁颠屁颠的给端过去!
偏生就到了咱们院里的时候,就是不一样了!
前天我们几个想要一碟豆腐,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她偏就弄了些发馊了的豆腐来恶心我们!
今天原是司棋姐姐要吃一碗鸡蛋羹,她这篓子里明明藏着那么些个鸡蛋,硬说是没了,就不肯给做!
都是主子的丫鬟,凭什么一样人,两样待?
就连主子的吃食菜肴,给其他院子的,时不时还添些新花样,到咱们院子,就是来来回回那么几样,这不是看不起咱们是什么?!”
闻言,贾璟看着柳家媳妇,面上又是冷了几分,道:“柳家媳妇,你们平日里,就是这般的对待二小姐的?!”
“侯爷,奴婢却是冤枉啊!”那边柳家媳妇忙不迭的叫屈,“小姐们都是主子,奴婢是哪里敢两样对待啊!
咱们这个小厨房虽只是供应几位小姐并宝二爷的菜肴吃食,可连主子带下人的,也是有着四五十号人的。
大厨房里,采办每日里也就拨过来两只鸡、两只鸭子,一二十斤肉,一吊钱的蔬菜,侯爷您算算,这点够做点什么的?也就堪堪够了每天的饭菜罢了,哪里能搁得住挑着花样的点菜?
再说,这小厨房自设了以后,往日里哪个院里想要添个一样半样的菜肴,都是先打发了丫鬟拿钱另买另添的!”
没人打断,那柳家媳妇渐渐说的兴起,便似往日同众人争论的时候一般,嘴巴里没了个把拦的。
“那二小姐屋里的银钱,都在奶妈子手里把攥着,拿来赌钱吃酒是大方得很,可在二小姐的吃食上倒是一丝一毫都不肯出,奴婢有心想要给变个花样,自家也是没的给添进去呀!”
小厨房里,一众丫鬟婆子闻言都是大惊失色。
“柳家嫂子!莫要胡吣!”旁边一个厨娘赶忙捂住了柳家媳妇的嘴巴。
被蒙住了嘴巴,柳家媳妇这时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顿时面色就是刷的白了。
“侯爷,侯爷,奴婢刚刚猪油蒙了心,都是在胡吣的,您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这不怪你!”
贾璟先让小厨房里不相干的人都出去,随后又对柳家媳妇道:“你过来,给本侯仔细说说,二小姐院里的那个奶妈!”
语气虽轻,但却不容拒绝。
柳家媳妇也只得是上前两步,道:“这奴婢也是听下人们说的,算不得准的!”
旁边来福上前道:“爷让你说,那你就只管说,是非对错,爷自会判断!”
“是是是,”柳家媳妇忙点头应是。
随后,柳家媳妇开口道:“咱们这些下人里头,其实都是知道,那二小姐院里的奶妈子,是个好赌的。
却是有一回,那奶妈子赌的兴起,又吃了不少酒,便在赌桌上说漏了嘴。
那奶妈说,二小姐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所以每月的例钱都在她手里头攥着;而二小姐有用钱的时候,还得去找她去要才行;另外,她自个若是没钱去赌的时候,小姐房里的东西,随便拿两件当了就有了……”
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迎春,见其面上有几分讪讪,贾璟心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该死的东西!”贾璟怒道:“她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到自家主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