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双方又是死伤甚众,杨彦修继续为伤者医治,张詹夫妇也来帮忙,忙了有几个时辰,杨彦修道:“张将军,常州城的安危全靠你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好领导我们打退鞑子。”
张詹道:“那么杨兄弟也要注意,不可太过劳累。”
张詹走后,莫傲跟了上去,几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莫傲问道:“三哥,你说这次我们能将鞑子击退吗?”
张詹一阵苦笑,过了良久才道:“四弟,不瞒你说,如今我们大宋连连损兵失地,已经是大厦将倾的地步,恐怕已经是天意,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听说蒙古鞑子四处征战,西域之外,已经有无数大国都被其占领。我们大宋亡国灭种,恐怕已经在所难免。”说着,不禁流下眼泪来。
莫傲道:“难道三哥也没有办法了?”
张詹摇了摇头,道:“兄弟武功高强,便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奈你何?若是真到了危亡之际,自可自行离去。哥哥我世代为将,既然身为常州守将,自当与常州城共存亡。”
莫傲道:“三哥说哪里话,你忘了我们结义时说过的话吗?”
张詹拍了拍莫傲的肩膀,道:“当兵的马革裹尸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恨我才浅力疏,不能保境安民,就是死了也难以瞑目!”
莫傲道:“三哥不必自责,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便好。”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张詹夫妇这才离去,莫傲正想回去帮助杨彦修,尚未走得几步,便见有士卒来报:“杨先生不行了!”
莫傲心神恍惚,忙问:“怎么不行了?你胡说什么?”
那士卒道:“我说的是真的。杨先生刚才治伤之际,突然间吐出一大口献血,随即刀在了地上。我们都吓了一跳,杨先生自知大限将至,便让我们来请莫少侠。”
莫傲慌忙跑过去,只见杨彦修倒在地上,气息奄奄,见了莫傲,用微弱的声音道:“莫兄弟,你来了,哥哥怕是不行了,来与你告个别。请你有空告诉我师父…我恐怕不能…尽孝了…”
莫傲哭道:“杨大哥,你胡说些什么?你医术精湛,一定可以医好自己的!你快说如何医治,快说啊!”
一边哭喊,一边就要为其运功。
杨彦修道:“没有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莫傲道:“不,你胡说,你胡说。”
原来杨彦修在数年之前为村民医治瘟疫之时,不顾自身的危险,勘察了数十人的病情,身有所染,只是当时思索医治之法,心有所思,并未在意,拼着多少个昼夜将村民治好之后,才有所察觉,劳累之下,更加严重,到了自己也无能为力的地步。只能勉力延续几年性命而已。加上这几天来白日征战,夜间医治,劳累之下,终于病发不治。
杨彦修说了这几句话,已经是含笑而逝,莫傲难受之极,只想随他而去。
正自难受之极,张詹闻讯赶来,虎目含泪,说道:“杨兄弟真乃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莫傲泣道:“若非是他,只怕我已经死过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