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门口,她才反应过来:「学弟,你在酒店有长租房?」
「嗯。」苏淮轻轻点头,「不过不怎麽住,方便出差落脚而已。」
颜梦清正要继续问,大堂经理冲过来了。
「苏先生,欢迎回家!哟,您朋友是受伤了吗?小白,过来帮一下忙!」
那股客气和热情,让颜梦清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坐上电梯,真正到了景阁楼层,呼呼啦啦的服务人员和专职管家彻底把她镇住了。
「你用来落脚的长租房————是总统套房?!!!
相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拉出这麽高的嗓门。
苏淮不想装这种美意义的逼,可陈暖晗却笑盈盈逗弄她:「你男神对生活品质的要求略高了一些,怎麽样,是不是感觉到和你有点儿像?」
这是好话坏话?
颜梦清不但分不出来,甚至都没怎麽过耳。
她一蹦一蹦的踏进房间,环顾着刚刚翻新没多久的奢华环境,心里一片狂澜,
如今的她,正处于一个小心翼翼探出触角,观察感受着真实社会的阶段。
她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精彩,也知道真正的富豪可以轻而易举的消费豪车游艇私人飞机,更知道那些开着豪车带着名表的大哥未必多有实力」
总之,她知道很多事,但都是雾里观花,远远的看着,没有特别真实的感受。
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有某一扇门向她打开了大门,让她真正看到了门后的风景。
我居然要住在总统套房里了?
而且不是一天,不是两天,不是三天—?是至少七天!
直到此刻颜梦清仍然感觉有些梦幻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心情,大约相当于男孩子第一次踏进霓虹暖昧的高端足疗城,心里志忑不安,却又充满期待,然后被排着队的黑丝制服冲击到失语—————
不夸张的讲,有多少男孩子梦想着走进1688一个锺起步的高端足浴会所去感受一下顶配小姐姐们的温柔,就有多少女孩子梦想着有一天可以住进总统套房。
两者的难度并不对等,男孩和女孩们都舍不得花那麽多钱,可女孩的梦想却总是更容易实现。
就比如现在,颜梦清忽然感觉,这伤受得太值了。
「我·——.」
她想问「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但在出口前的一瞬间,被她及时收住了。
别露怯!
颜梦清如此提醒着自己:梦梦,千万别露怯!
可苏淮和陈暖晗谁又看不出来她的局促?
苏淮冷眼旁观,没有施加任何压力,而陈暖晗却笑嘻嘻的扶着她在沙发上做好,然后马上回头吩咐管家。
」Dave,这是我们的同学颜梦清,她受了一点伤,要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你们务必照顾好她。」
「如您所愿。」
Dave是个话不多的优秀管家,马上点了两个女孩,吩咐道:「为颜小姐做好更衣准备。」
然后主动谘询颜梦清:「您是否需要我们为您准备好浴池,帮您清洁一下身体?」
我可太需要了。
颜梦清深深为Dave的眼力见所惊叹,经过一番折腾,她感觉自己好狼狈,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梳洗一番,好以一个最好的状态再和苏淮待上那麽一会儿。
可她不喜欢陈暖晗对自己的安排。
你什麽身份啊?
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
忍了又忍,她还是紧紧抓住了主要矛盾:「学弟,我确实得收拾一下,你能等等我吗?待会儿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苏淮给出的回应是:「你先收拾。」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因为陈暖晗。
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走着瞧咯。
颜梦清还想再组织起新的招数,然而,那两名服务员以极高的效率不知道从哪儿待回来了七八套睡衣,摆在面前让她选。
「颜小姐,这些都是材质非常好的新睡衣,已经经过清洗和消毒。您看看喜欢哪一套,我们帮您更衣。」
矽,这就是总统套房的服务吗?
爱了爱了!
眼花缭乱的颜梦清很快挑中一套下摆开的月白色绣花丝绸睡裙,原因只有一个:属它露腿露得最多。
睡裙的半透明防尘袋里有小票,颜梦清扫了一眼,心里一哆嗦。
3699..
什麽玩意?!
她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去跟着服务生沐浴更衣,去之前,再三确认苏淮不会走。
苏淮是没走,可是当左右人都离开客厅之后,他马上把陈暖晗按到了墙上。
「行了,现在咱俩聊聊吧一一你几个意思?」
陈暖晗一脸无辜的咔吧着眼晴:「我怎麽啦?人家大长腿学姐对你一见锺情心心念念,我又不敢捣乱,只好帮忙咯~~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苏淮能够隐约猜到一点儿陈暖晗的想法,可是不太敢相信。
不至于吧?!
在陈暖晗看来,很至于。
所以她忽然狡点一笑,反手就搂着狗淮的脖子啃了上去。
嘴里嘟着:「我先给你盖个章,宣誓一下主权,如果她还愿意捡剩儿,那你俩就慢慢玩-」
苏淮吓得头皮一炸。
亲嘴儿可以配合,冲我脖子来是想干甚?
来不及再去捏她下巴,狗淮只好仰头往后躲,躲啊躲啊,没两下子就被她骑到了身上。
反了你了!
苏淮感觉这娘们明显是欠收拾了,正要锁住她给她来一套狠的,结果她反手在下面一抓,然后趁着苏淮浑身僵住的时候,用力一推他的胸膛,然后像只灵活的小鹿般跳走跑开了。
「哈哈哈!」
她站得远远的,双手叉腰,肆意的嘲笑着。
「狗东西,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吗?和你的茶姐姐慢慢玩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没等话音落尽,她就一溜烟的冲向大门,真的跑掉了。
狗淮顿时目瞪口呆。
不是,你真的放心把我和颜梦清扔在一起啊?!
心就那麽大?!
没病吧你?!
陈暖晗感觉自己好像是病了。
她哼着歌甩着手,大步往下走,心里又痛又痛快。
痛是因为爱,痛快是因为爱而不得。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她深深的知道,除了扛着难受走下去,直到狗淮身旁所有的感情线都崩掉,她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智力不如他,情商不如他,眼界心胸财富统统不如他,凭什麽让他死心塌地呢?
只有比他更狠,才有一线胜机。
至于在成功之前就扛不住了怎麽办—-陈暖晗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是撕心裂肺的死一场而已。
年轻人,想爱又不敢疯魔,那你爱个屁啊?!
我,陈暖晗,专治妖孽!
她冷着脸哼着歌,大步走入夕阳。
11月的冷风拂面而来,她用力一甩头,秀发纷飞,于高处望去,暗沉的红阳在她的乱发中点燃了一蓬张扬的火光。
那是陈暖晗青春的底色,余的黑与红。
上辈子,她从未有过真正的青春。
苏淮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俯瞰,久久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