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孙安叩头道:“末将等欺瞒了副节度使,甘受责罚。只求能为梁山军一小卒!”
吴用也躬身道:“小可昨日便知此事,但担心兄长为人爽直,露出踪迹叫朝廷知晓了去。故而待殡殓后才来告知兄长。愿领兄长责罚。”
鲁智深哈哈大笑:“军师妙计,孙将军四人诚心,洒家如何能怪罪?只待酒宴之上,放倒你等,便是责罚。”
孙安大喜称谢不已。吴用便叫他们四人扮作小兵,随梁山军大部,回密州去了。
陈安抚招抚赈济淮西诸郡军民已毕。那淮西乃淮渎之西,因此,宋人叫宛州、南丰等处是淮西。陈安抚与鲁副节度传令,教收拾朝京。军令传下,鲁智深一面先发中军军马,护送陈安抚、侯参谋、罗武谕起行;一面着令水军头领,乘驾船只,从水路回密州,驻札听调。鲁智深教人镌石勒碑以记其事,立石于南丰城东龙门山下,至今古迹尚存。
降将胡俊、胡显置酒饯别梁山军。后来鲁智深入朝,将胡俊、胡显反邪归正,招降二将之功,奏过天子,特授胡俊、胡显为东川水军团练之职,此是后话。
乔道清马灵二人,久仰公孙胜及其师傅罗真人大名,兼之对梁山火器甚是佩服,禀告鲁智深要加入登州节度使府,鲁智深自然欢迎。于是乔道清马灵便向陈灌告辞,说不要朝廷赏赐,而要周游天下向道,陈安抚便放二人自去了。二人离开南丰,自然是去登州了。
河北降将卞祥、山士奇二人,淮西降将安德伪、柳方石、赵通、武顺四人,也假说要江湖逍遥,其实悄悄去了登州。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人,安排了单廷珪带水军回密州,三阮来见鲁智深告辞,去太湖寻豪杰,此事林冲早对鲁智深说起过,鲁智深自然允了。
鲁智深已将大部人马,押送金银财宝和俘虏,向东穿过淮南东路,回密州。自己领二万多将士,离了南丰,取路望东京来。军有纪律,所过地方,秋毫无犯;百姓香花灯烛价拜送。
鲁智深吴用等,已和陈灌陈安抚通了关节,上报朝廷就说登州节度使府军兵损失惨重,需要长期休整恢复。那陈灌拿了很多好处,已经和登州这里利益捆绑了。侯参谋和罗武谕也没少得好处,加上这二位一直在后方,对前方战事也不甚了解,自然不会去做恶人说梁山军的不是。
不则一日,鲁智深军马到京师,屯驻军马于陈桥驿,听候圣旨。
且说先是陈安抚并侯参谋中军人马入城,已将鲁智深等功劳,奏闻天子,报说登州节度使府诸将兵马,班师回京,已到关外。陈安抚前来启奏,说鲁智深等诸将征战劳苦,损失惨重之事。徽宗闻奏,内心大喜,嘴里大加称赞。陈瓘、侯蒙、罗戬各封升官爵,钦赏银两缎疋,传下圣旨,命黄门侍郎宣鲁智深等面君朝见,都教披挂入城。
且说鲁智深等众将四五十人,遵奉圣旨,本身披挂。戎装革带,顶盔挂甲,身穿锦袄,悬带金银牌面,从东华门而入,都至文德殿朝见天子,拜舞起居,山呼万岁。
宋徽宗日:“寡人多知卿等征进劳苦,剿寇用心,中伤者多,寡人甚为忧戚。”
鲁智深衣袖遮面,以吴用给准备的生姜擦眼,顿时泪如泉涌,拜奏曰:“虽仗陛下之威灭了王庆,但末将卤钝薄才,致将士损失惨重,三停去了二停多,余者多有伤残者。末将指挥不力,请皇上降罪!”
徽宗心道:“你不但有罪,反而有功。”嘴里却道:“战场凶险,岂无损伤?殁伤于王事者,朕命登州节度使府好生关照,不没其功”
是日,天子特命省院等官计议封爵。太师蔡京、枢密童贯、少宰王黼等商议奏道:“目今天下尚未静平,不可升迁。且加林冲和鲁智深为骑都尉;柴进晁盖等三十四员正将加为飞骑尉;七十二员副将,加封为云骑尉;支给金银绸缎,赏赐三军人等。”这骑都尉、飞骑尉、云骑尉啥的,都是些满天飞不管用的虚衔。这样的虚衔,朝廷官制里有上百种。辛亏梁山军不在乎这些虚衔,否则非得被皇帝和朝廷给气死。另外加封鲁智深和林冲同样的虚衔,也包含了制造登州节度使府内乱的祸心,只是那几个奸臣哪知鲁智深和林冲的交情。
宋徽宗自然准奏,仍敕与省院众官,加封爵禄,与鲁智深等支给赏赐,鲁智深等就于文德殿谢恩。天子命光禄寺大设御宴,钦赏鲁智深锦袍一领,金甲一副,名马一匹;尽于内府关支。徽宗本来想示恩鲁智深,看看能不能在登州节度使府搞点事,谁知鲁智深该吃吃该喝喝,装傻充愣根本不接茬,徽宗暗骂几句,只得作罢。
鲁智深与众将谢恩已罢,尽出宫禁,都到西华门外,上马回营。一行众将,出的城来,直至行营安歇,第二天便启程回登州节度使府。也不去看朝廷如何处置王庆了。
毕竟王庆被如何处置,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