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赍榜,径来城门外张挂榜文。有人看了,径来报知宋江。宋江转添愁闷,众将得知,亦皆焦躁,尽有反心,只碍宋江一个。
宋江手下有五个水军头目,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他们参与了江州劫法场救宋江,又跟着宋江上梁山,下梁山,上清风山。清风山周边没有成规模的江河湖泊,几个水军头领只能改走旱路,带些个山匪,专业不对口,时间长了,甚是失望,怨言多了起来。宋江受招安,也没有说要有水军,还是让他们在步军中混。
看不到前途的李俊等水军头目,对宋江的腹诽越来越多,就连最亲近宋江的张顺,心中也觉得当初还不如在梁山跟着林冲干。前日那军校杀了克扣酒肉的厢官,被宋江枭首示众,很多人兔死狐悲;接着官府又张榜禁止宋江手下入城,显见得是还把清风山招安人马,当作贼匪防范,李俊等人更是生出了再去落草甚至脱离宋江的想法来,于是就去请宋江以下马步头目第一人花荣来商议。
花荣见了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俱对花荣说道:“朝廷失信,奸臣弄权,闭塞贤路。俺们刚败了梁山一阵,如今倒出榜文,来禁约我等,不许入城。今请花将军自做个主张,若和哥哥商量,断然不肯。就这里杀将起来,把东平劫掠一空,裹挟着公明哥哥,再回清风山去,亦或投了梁山入伙,只是落草倒好。”
花荣道:“宋公明兄长断然不肯。你众人枉费了力,箭头不发,努折箭杆。自古蛇无头而不行,我如何敢自主张?这话须是哥哥肯时,方才行得;他若不肯做主张,你们要反,也反不出去!”
五个水军头领见花荣不敢主张,都做声不得。花荣告辞后,李俊道:“之前我就说过,花将军只听宋押司的,必不会同意我等再落草,果然是如此。”
张顺道:“其实我等水军将领,回清风山也无用武之地,不如去梁山入伙。”
张横道:“梁山规矩太严,不如回浔阳江去,再做无本买卖为好。”
李俊摇头道:“如今我等已在朝廷名册上,如何还能随你在江湖逍遥?只有二条路,或者为朝廷效力,或者落草。”
张顺道:“梁山军规严,主要是不得扰民害民,有何不好?哥哥也该收收心了。”
张横言道:“依你还不成?兄弟你去哪,我便去哪。”
李俊道:“梁山林寨主志向远大,要把水军壮大为海军,称霸四海。此事令人心往。”
童猛道:“梁山虽然不错,前日却也败了。”
李俊道:“只是晁盖一军受挫,梁山还有好几支强军。林教头若来,这边必然讨不得好。”
童威问道:“那梁山再来,我等该如何,降过去?”
张顺道:“最好是公明哥哥带我们过去。”
李俊摇头:“他是绝对不会投梁山的,我早看出来,他和林教头不对路。战事若再起,我等见机行事吧!”
花荣回至中军寨中,来与宋江闲话,计较军情,便道:“仁兄往常千自由,百自在,众多弟兄亦皆快活。自从受了招安,与国家出力,为国家臣子,不想倒受拘束,不能任用,兄弟们都有怨心。”
宋江听罢,失惊道:“莫不谁在你行说甚来?”
花荣道:“此是人之常情,更待多说?古人云:‘富与贵,人之所欲;贫与贱,人之所恶。’观形察色,见貌知情。”
宋江道:“若是弟兄们但有异心,我当死于九泉,忠心不改!”
次日早起,宋江便要归拢军心。
欲知宋江如何归拢军心,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