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曹一夔提出来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朱翊钧看来略显幼稚。其实就是纸上谈兵,看起来很精彩,可是真到下面去执行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成。于是朱翊钧就把他外放了。
两淮巡盐使,这是朱翊钧给曹一夔的官职。外放了两年多,现在他回来了。
这两年的时间,朱翊钧对曹一夔的关注从来都没有少过,在曹一夔身边都有自己人盯着。很多事朱翊钧都知道,但是他关注的是曹一夔的心理变化。
吃过早饭,太阳也早就挂得很高了。
朱翊钧一边溜达,一边对张诚说道:“曹一夔到了吗?”
“回陛下,人就在外面等着。”张诚连忙躬身说道。
朱翊钧点了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是,陛下。”张诚答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向外走了出去。他要去带人了。
时间不长,张诚就把曹一夔从外面带了进来。
两年时间没见,朱翊钧发现曹一夔成熟了不少,而且居然把胡子留了起来,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中年官员的样子。
见到朱翊钧之后,曹一夔连忙跪在地上躬身行礼,“臣曹一夔,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朱翊钧笑着说道。
曹一夔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旁边。
朱翊钧也没说话,只是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曹一夔一番,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两年没见,你似乎老了不少。看来这两年时间很累。”
闻言,曹一夔脸上的眼泪差点下来。他这两年真的很累,差点让人折腾死。
曹一夔眼圈有些发红的说道:“臣不辛苦。为陛下、为大明,臣在所不惜!”
事实上,曹一夔这两年的遭遇,朱翊钧心里很清楚。
到了江淮之后,那些人对曹一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贿赂,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贿赂,送钱、送女人、送宅子、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你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就给你送什么东西。
曹一夔扛住了诱惑,但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开始腐蚀曹一夔身边的人,他的下人、他的家人,他们派人带着厚重的礼物跑到他老家去,不管他们收不收,塞了礼物就走。
然后就是来自官场上的压力,同僚、上司、下属。只要曹一夔不收钱,只要他不同流合污,他就仿佛置身于泥沼之中寸步难行,他们会在工作中找曹一夔各种各样的麻烦。
下属会办事不力,让曹一夔什么事都办不成,哪怕明明是一件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成的小事;上司会严苛地盯着他,直到发现他的小辫子,就会一直抓着他的小辫子使劲揪,一副要把你踏在地上,踩上八只脚再打死的样子。
反正就一句话,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尽各种办法要弄死曹一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