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匆忙赶来,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大声叫道:“沈公子救我!”
沈元景伸手托,将他扶起,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屈突通苦笑道:“却是被公子猜中了,代王昨日为阴世师举行宴饮,今日他便找了个由头,在朝堂内将我训斥一番,罚了俸禄。若非代王阻止,他恨不得都要将我治罪了。”
“如此急切,这隋朝最后的一点元气,恐怕要被他内斗耗尽了。”沈元景轻笑这摇头,说道:“你若要起复杨隋,出门便是,我亦束手无策;若是保身,便请坐下,听我道来。”
屈突通想了一想,终究是满脸苦涩的坐了下来。
沈元景便开口说道:“别看他气焰嚣张,其实如空中楼阁,无有根基,其大过有三,败局已定。
一则杨广狂悖无德,以至于江山崩塌,无可避免,阴世师仍旧惦念旧朝,欲要倒行逆施,为下不同也。
二来其骄横自大,稍有成就,便不容异见,卫玄是真病假病尚且不知,屈将军如此大才,也受排挤。又骤立大功,岂不欺主,杨侑小儿辈,无有治国经验,自是要大权旁落的。朝堂之上离心离德,此上不欲也。”
屈突通面色稍解,仍旧是担忧说道:“然则经此一役,他威望颇高,势力雄厚,我怕是众人敢怒而不敢言,就算有被诛灭的一天,我怕自己等不到了。”
沈元景笑道:“那便以退为进,你明日上表代王,便如卫玄事,称病在家,闭门不出,可解灾祸。只要你在把握住一关键点,若无意外,便可安心等待大变。”
屈突通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作礼,听沈元景接着说道:“乱世之中,兵马便是护身符,你小心维持便是。这也是阴世师所犯的第三个错,他多年未曾统兵,底下将领全是捏合而来,特别是屈将军那些个精兵悍将,怎会服膺。
你只须藏在背后,令一半顺从其人,可留在城内,充作内应;另一半诈作不服,去往外地驻守,以为外援,自然高枕无忧。”
屈突通脸色阴晴不定,苦笑一声道:“如此,岂不是要我如李渊一般,拥兵自重?”
沈元景笑道:“你哪里做得李渊?除非你现下就举兵起事,还能过几天皇帝的瘾,否则就安心控制兵马,以待真龙出世,搏一个绘图云台,青史留名吧。”
“唉!”屈突通枯坐半天,才自叹了口气,又目光灼灼的看来,说道:“沈公子是否有心,争一争这天下呢?”
沈元景摇摇头道:“皇帝的位子,挺无趣的,还是算了吧。”
屈突通倒是没有料到是这个答案,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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