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祥的这句话,让林望沉默足足半分钟,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面前这三人,要带自己上天穹山?
“白师傅,你没开玩笑吧?上天穹山?什么时候?”林望反问道。
白孟祥笑了笑:“六天之后。”
林望的表情充满了不解:“白师傅,你们...为什么要带我上天穹山?还有,上次你也说过,天穹山是凶山,咱们几个上山,怕是...”
白孟祥思索了几秒,笑着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其实...带林先生上山,这不是我们三个决定的。”
“那是...”
“是我们的师父闫北斗。”范民答道。
听得这话,林望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你们的师父?”
“他人不是已经...”
一旁的周恒吉笑着说道:“林先生,实不相瞒,我们的师父并没有死。”
“但这件事,我们也是前段时间才得到消息的。”
“而师父为何要让我们带你上山,这事儿还得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林望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周恒吉三人。
周恒吉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三个分别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是我们师父寄来的。”
“收到信的同时,我们几人都很惊讶。因为在我们眼里,师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林望脸色一沉:“意思就是说,你们的师父不但没死,还给你们寄信?”
“对,师父当年就进了天穹山,而在今年,他多次下山。”
“当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见到师父。”
林望心里充满了疑惑,他与闫北斗素未谋面,但听白孟祥三人的话,似乎是闫北斗要让自己上天穹山。
可闫北斗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呢?
“林先生,你看。”白孟祥拿出一张折好的黄纸,递到林望手里。
林望满脸疑惑,将黄纸翻开,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震惊。
黄纸上,竟是画着一张地图。
而这张图,貌似是天穹山上山的路。
“这是我师父信里的东西,这是天穹山的地图,而这条路,是目前直通天穹山山顶的唯一一条路。”
林望满脸疑惑:“你们师父为何要让我上山?”
范民笑了笑:“林先生有所不知,师父精通相术,他在天穹山这么多年,能算到与天穹宫有关的任何人和事物。”
“他既然要让林先生上山,必然是因为林先生对天穹宫有深大影响。”
“而且,师父前天的信里有提到。”
“他说,天穹宫内目前有一位林先生的仇人,若是林先生肯上山,师父会竭尽全力帮你除掉此人。”
听得这话,林望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三人,目光里充满了犹豫。
范民的相术确实很厉害,能通过面向算一个人接下来的走向,而作为范民的师父,那位闫北斗的相术必然更胜一筹。
可是,自己的师父也说过,如果没有达到通玄九层,自己就不能上山。
林望突然想起些什么,他急得之前在海安和师父见面。
师父跟自己说起过天穹宫,他说,天穹宫内有阴祟之物,还有活人的气息。
难道说,师父在天穹宫内,并未与闫北斗打照面?但却感受到了闫北斗的存在?
白孟祥再度说道:“林先生千万不要有顾虑,我们知道林先生心里有诸多疑惑。”
“但以我们三人的能力,并不能替林先生解惑。”
“等林先生见了我们的师父,有些事自然而然就能知道答案。”
林望轻轻点头:“你们师父既然能算到我与天穹宫有联系,那他有没有说,若是我上山,就必然能杀了我那位仇家?”
三人听到这个问题,都纷纷摇了摇头。
林望又将目光看向范民。
而一旁的范民却苦笑道:“林先生,你别看我啊,这事儿我也算不透。”
“目前天穹山上加上我师父共有三人,而另外两人,应该都是林先生的仇家。”
“可是...能随意进出天穹山的人,那可不是普通人啊...”
林望轻轻点头:“行吧...”
“这事让我考虑考虑,我过两天给你们答复。”
这件事对林望来说太过突然,他本来以为白孟祥找他有别的事情,但没想到却是这么大个事情。
上天穹山找赵化天,这就意味着林望会有危险。
“对了,你们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跟你们上山?”
白孟祥轻轻点头:“对,林先生一个人就够了。”
林望沉了一口气。
林望与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他正要打算离开,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周师傅,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林望开口说道:“之前在海安,我因为一点意外中蛊。”
“那个蛊毒一开始是在我妻子体内,她是个普通人,从未习武,但中蛊之后,整个人却突然发狂,浑身充满了力量,哪怕是我都有些难以招架。”
“后面她突然七窍流血,蛊虫从七窍里流出,我用自己的血,将蛊虫引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但那次我因为身受致命伤,导致生机断绝,等三天后我再醒来,蛊毒已经被压制住了。”
“周师傅知道这是什么蛊吗?”
听得林望的叙述,周恒吉脸色一怔,眯着眼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一般。
过了几秒,周恒吉突然脸色一变:“难道是失心蛊?”
林望满脸不解:“失心蛊?”
周恒吉开口说道:“苗域毒蛊分很多种,而失心蛊则是极其阴毒的一种蛊,中蛊之人几乎是必死无疑。”
“但是在死之前,却又会成为行尸走肉。”
“而之所以叫失心蛊,是因为这种蛊,能让一个人心智失控。”
“同样,失心蛊蛊虫的繁殖能力很强,蛊虫幼卵是粉末状,一旦被呼入鼻腔,便会开始迅速繁殖,往往几分钟,就会有上千条蛊虫钻入身体中。”
“而在蛊毒发作之后,上千条蛊虫在人体里能爆发出让人想象不到的力量,同样也会致人七窍流血。”
林望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看来,我中的应该就是这种失心蛊了?”
周恒吉摇了摇头:“不敢确定,我让我妹妹先给林先生看看吧。”
“一般来说,中了失心蛊的人,往往都活不了一个小时...”周恒吉面露苦涩的笑容:“可林先生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兴许,林先生未必是中了失心蛊。”
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