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绝对的安静。
大厅里这一瞬间落针可闻。
楚嬴看着一脸坚定的梁红英,不禁颇多感慨。
悔教夫婿觅封侯!
这话终究只是闺中少妇偶尔才会萌发的春怨。
试问现实之中,又有哪个成婚的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顶天立地豪杰。
能够成就一番伟业,成为人人敬仰羡慕的对象?
尽管梁红英对丈夫的职位有些误解,但,她出发的动机却是可以理解。
定了定神,楚嬴扭头看着晁逊,决定还得问问他的意思:“晁逊,你的意思呢?”
晁逊神色颇有些复杂,几番犹豫,最后看了眼妻子歉意地道:“若是拙荆执意要求,卑职只能请求殿下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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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
楚嬴微微颔首,叹道:“其实,晁逊你跟着本宫,将来未必就不能有所作为,可惜……”
他咬了咬下唇,似已接受了现实:“强扭的瓜不甜,既然红英大姐坚持,本宫也不是那种喜欢强人所难之人,便随你的意思吧。”
边说话,边将秋兰招到身边,于她耳畔小声交代几句。
小侍女听罢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香风拂动间,转身飞快上了楼。
“多谢殿下。”
妇人目的得逞,站起身来扯住晁逊道:“逊哥,殿下同意了,这下你总无话可说了?赶紧回家和我收拾东西去吧。”
“收拾东西?”楚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要离开这里?不知想去哪儿啊?”
“这……去哪儿还没谱呢,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
梁红英有些吞吞吐吐,冷不丁边上又飘来一个恹恹的揶揄的嗓音:
“有啥没谱的,肯定是去更危险的边塞军镇啊,譬如拒北城,那里杀敌容易,做军官也快,光宗耀祖哩。”
“你个死孩子,学啥不好,学别人阴阳怪气,你敢再给老娘多说一个字!”
梁红英大怒,举起拳头,又一次将富有反抗精神的晁和镇压下去。
“原来是去军镇啊,那地方升官容易,危险也大,贤伉俪可得多注意些。”
楚嬴点点头,一边提醒,一边不时朝楼梯方向看去。
“多谢殿下的好意,我们会注意的……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梁红英呵呵笑着,回头就川剧变脸一般,又狠狠瞪了眼儿子,扯住晁逊准备离开这里。
晁逊没被扯动,一脸愧疚地看着楚嬴,良久郑重抱拳:“殿下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卑职惭愧,不能报答这份恩情,往后,还请殿下多保重。”
将要离开之时,楼梯上传来声响,秋兰下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檀木盒子。
“等等!”
楚嬴忽然叫住一家三口。
“殿下……君无戏言,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们的。”
三人转过身,梁红英目光略带警惕地看着楚嬴,以为他想要反悔。
“别慌,本宫并没有出尔反尔的意思,三位请坐。”
楚嬴示意秋兰上前,接过盒子,待一家人落座,才又开口解释道:“本宫之所以留下三位,是因为差点忘了一件事。”
“晁逊你可还记得,在金丽馆的时候,本宫说过,谁擒住了段奎,本宫就赏他一千两。”
“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