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有病,谁不知道那人在顺城一手遮天,这不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是啊,如今看样子连这位大皇子,似乎都被买通了,往后你我在顺城的日子,怕是更难咯……”
人群中,有探子悄悄退走,迅速将这里的情况,以及百姓的议论带到顺城衙门。
“周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
后堂里,判官李泰忧心忡忡地放下茶杯:“那吴狼本就势大,若是再连大皇子也站到他那边,我们以后,就更没有掌控顺城的机会了啊。”
“你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周光吉缓缓点头,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忧色: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这两个人注定会不对付,要走到一起,可没这么容易。”
“大人,话虽如此,可万一大皇子退让了呢?”
李泰紧皱,显然没听进去:“苏立这事就是最好的明证,昨天他告状,还可以说是有吴狼在场,大皇子有所顾忌。
“可今天他又去告状,吴狼并不在场,大皇子为何仍不加以理会?
“若是如大人所说,大皇子真和吴狼不对付,又岂能放过这种好机会?”
周光吉茶杯停在唇边,想了想笑道:“难说,说不定这位大皇子天性谨慎,极会审时度势呢?”
“大人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个自小就被关在冷宫里的皇子,他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
“依下官看,那小子一定是被昨天的砍头吓到了,没胆子再跟吴狼作对。”
李泰焦急地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绝不能让他俩走到一起,大人……”
“慌什么,坐下说话。”周光吉依旧不急不躁。
“这,形势危急,下官哪坐得下……”
“那我要告诉你,办法其实有一个呢?”
听到这话,李泰先是一愣,继而转身看着周光吉,眼中渐渐出现明悟,讶然道:
“莫非,大人已经早有计划?”
周光吉笑而不语,李泰见状,越发肯定,赶紧坐下一脸讨好地呵呵笑道:
“不愧是大人,还是您最有办法,下官愚钝,到底是何办法,还望大人不吝指教。”
周光吉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轻轻放下茶盏:“办法很简单,让他俩再次对上不就不行了。”
“怎么对上?”
“本官昨日傍晚接到一个消息,最近并州那边,北匈人攻势猛烈,周围数个重镇都派兵过去支援,以至于军中粮草告急。”
周光吉说明道:“所以,朝廷发了公文,为了前线稳定,此次运往云燕省的粮食,中途临时被截留大半,转而运往并州去了。
“这其中,就包括原本要运往我们顺城的粮食,懂了吗?”
“这……粮食运往并州,那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这岂不是要缺粮?”李泰思考道。
“缺肯定会缺,但也就一段时间而已,朝廷总不可能放任我们饿死吧。”
周光吉皱眉看了他一眼,直接把话挑明:“本官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如果我们把消息放给那三家富商,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那还用说,肯定是拼命抬高粮价,他们都是吴狼的人,就算趁火打劫,谁又敢动他们……”
李泰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惊喜和佩服地看着周光吉:
“下官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我们放任粮价暴涨,然后再把这个大麻烦扔给大皇子。”
“呵,什么叫扔给他,他本就是顺城之主,粮食短缺涨价,他不管,谁管?”
周光吉端起茶杯,惬意地嘬饮起来。
“是啊,如此一来,他们想不对上都难了,大人这招,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