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他们夫妇也不是好人的话,那这个江湖就太可怕了,由众多江湖同道共同推举出的“天下七把剑”,竟然全是一些沽名钓誉,大奸似忠的伪善之徒,真正就成了一个笑话。
程姑娘感觉有些难以相信,可是却对于张胖子的话无言以驳。
不过说到底这些只不过是他们的猜测而已,唯一能够与证实他们猜测的方法,就是试一试。
可是要怎么试一试呢?
张胖子的目光投向了谷口附近的那一眼泉水,程姑娘立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她拿出了水袋,偷偷的将里面盛装的半袋水全部倒掉了,这时耳边传来了张胖子低语的声音:“那泉水离我们来时的密道很近,如果有机会,你赶紧从密道先逃走,不用管我。”
程姑娘怔了怔,轻轻的摇了摇头。
要她丢下重伤的张胖子不顾,只想着自己的安危独自逃走,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休说张胖子是叶枫的义兄,即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重伤的病人,作为医者,程姑娘也绝不会丢下他独自逃命的,这时一个医者起码的品德,从小她就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当初在西安城中,瘟疫肆虐之时,那些众多的医者们明知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却毫不退缩,没有一人因此而逃走,全都毅然决然的留下来照顾满城的病患,努力寻求治疗瘟疫的方法,他们也全都明白这个道理。
当程姑娘看到这一幕之时,当她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师弟倒在病魔面前,却毫无畏惧之时,她就知道,她的这一生都将严守医者的誓言,无怨无悔。
所以此刻要他丢下张胖子独自逃走,她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张胖子的声音之中有些焦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岂容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若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他们必定会利用你来要挟老四,得到这里面藏着的宝藏,难道你愿意看到老四为了你左右为难,受制于人吗?”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的轻功好,只要你能逃走,不必挂怀我,我可以称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随时走得脱。你不懂武功,留下来也只是个累赘,有机会就赶紧走。”
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程姑娘清楚,他这些话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以他现在的伤情,想要随意走动都费劲,还何谈什么轻功,什么走脱?他这只不过是怕自己挂心的宽慰之语而已。
程姑娘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向着那眼泉水的方向走去。
若是她只顾及自己的安危,而不顾朋友兄弟的生死,独自逃走的话,想必叶枫也不会答应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这一点程姑娘心里很清楚。
张胖子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只能无奈的望着她慢慢的离开的背影。
可是当程姑娘一站起来,围着他们的那八名剑手立即就动了。
一名剑手迎了上来,拦住了程姑娘问道:“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去?”
程姑娘举起了手中空空如也的水袋,说道:“病人有伤在身,口渴了要喝水。”
那剑手回头看了一眼那泉水,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张公子想要喝水,姑娘吩咐一声就是,这样的跑腿活计,我们这些人都可以代劳,不必姑娘亲自动手。”
说完,他不由分说,伸手从程姑娘手里一把接过了水袋,对程姑娘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程姑娘无奈,只能转身回到了张胖子身边。
她和张胖子对视了一眼,现在她可以确定了,这八个人根本不是来保护他们的,分明就是监视,是看管,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刚才那剑手拦住程姑娘对话之时,他的手却一直按在腰间的长剑上,程姑娘能够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凌厉的杀气!
张胖子皱着眉头,他现在更多的是在担心如今身在地宫之中的唐太公和叶枫他们了,他们知道身边的“鸳鸯双剑”别有所图吗?他们会有危险吗?
可是眼下最为急迫的问题在于,他们要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自己现在身负重伤,再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如何对付这八个如狼似虎的剑手呢?
张胖子这时感觉不止是伤口,连自己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