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喝水!”
趁这个时间,王参谋给冯锷倒了一杯白水,然后拿起冯锷写下的纸,进了通讯室。
冯锷也没写什么,自己一切安好,让父母不要担心,然后问候了一下父母的身体以及爷爷的身体如何等等。
羊城,秋分后气已经变的凉爽,寒露就快来了,正午过后,老人和孩子就需要穿上外套,秋的风带着冷意,不断的掠夺着夏残存的热量。
武汉会战以来,粤汉铁路越发的繁忙,国外购买的各种物资通过广州这个港口源源不断的进入战场,广州现在已经成为了为数不多能进口物资的港口。
冯宅主宅,冯福顺夫妻又一次回来了,不为别的,因为老爷子病危,他必须来履行当儿子的义务。
“呼!”
忙的馒头大汗的大夫收起银针,长出了一口气。
“大夫,怎么样了?”
一旁的老太太着急问道。
“冯老爷,他……哎!”
大夫摇摇头,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叹,让冯福顺和老太太心沉入了谷底。
“直接吧!我还有多少日子?”
床榻上虚弱的生意响起,冯老爷子再一次醒了过来。
“爸,你醒了?没事的、没事的,你没事的!”
冯福顺着急的凑到床边,宽慰着父亲。
“我的身体我清楚,吧!”
冯老爷子虚弱的声音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可是他知道,或许时间真的不多了,他自己的身体,他非常清楚,这一个月,起码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昏迷中渡过的。
“长则三个月,短则三五。”
大夫摇着头,他实在无能为力了,风烛残年中的冯老爷子,已经在床上吊了快两年了,如果不是各种好药吊着,恐怕早就去了。
“大夫,你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看着眼前的大夫,冯福顺着急的着。
“大少爷,真的没办法了,老爷已经病入膏肓,药石之力根本无法吸收;老朽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大夫摇着头,他已经为冯老爷看了十几年的病,当然知道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这两个月以来,躺在床上的冯老爷人瘦的已经变了形,眼眶深陷,面色如土,他能活三个月,完全是瞎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管家、管家……”
一个人站在门口,不停的呼唤这福伯,自从冯福顺离开主宅,电报房就由福顺管了。
“怎么了?不是告诉你没有大事别来打扰吗?”
福伯走了出来,训斥着这个拿着电报的汉子。
“是兆章的电报……”
汉子蠕动着嘴唇,如果不是福伯特地交代过有兆章的电报必须第一时间呈报,他才不会这个时候来凑这个没趣。
“不早,给我!”
福伯一把抓过汉子手中的电报,没来得及看,直接走了进去,他可是知道,老爷在昏迷之中呼喊过自己的长孙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