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正抱着小妾睡觉,府中役卒在房外轻喊:“使君,使君。”
如果是前几日,这个时刻韩馥或许还在睁眼不睡。
自从得知潘凤胜了公孙瓒后,他要把前几日失去的睡眠都补回来,而且因为心情舒畅,刚刚加班了一次,此刻正睡得跟死猪一样。
“使君,使君。”
役卒提高了声音再喊。
房里仍无回应。
“沮都尉,使君叫不醒啊,要不等天亮再说吧。”
役卒转身为难地对沮授说道。
沮授直接走到房门外,大声喊道:“使君,荀谌死了,荀谌死了。”
“什么?”
韩馥惊叫一声,如恶梦突醒,一下子坐起,把旁边小妾吓得花容失色。
“谁死了?”韩馥又问。
“荀友若死了。”
沮授在房外答道。
“友若死了!怎么死的?”
“友若被潘凤部下一个叫李响的校尉杀死了。”
“潘凤?他回到邺城了吗?”
“他还没回到,他先派部下一个校尉回来,还把荀谌杀死了,如今李响已被我擒获,使君,快起来看看要怎么处置吧!”
韩馥一下子睡意全无,急忙起身穿好衣服,出到房外。
“荀友若到底是怎么死的?”
沮授答道:“据故巨鹿太守张景明所讲,潘凤派部下校尉李响,带领数百兵卒赶回邺城,今日中午时闯进传舍,把荀谌等人的护卫兵器全部缴去,又守着传舍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今日晚间,荀友若与张景明等人怕被李响杀害,想要翻墙出去,来寻使君,结果被李响发现。他赶到墙边,把正骑在墙上的友若往外推落,友若摔出墙外,头撞到尖石,死了。张景明与高元才等人跑来寻我,我就带兵先把李响擒绑关在传舍,只等使君处置。”
沮授所说的是实话,因为张景明和高元才就是这么和他说的。
“这……这如何是好啊!”
韩馥心乱如麻。
荀谌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在邺城传舍中死了,这个责任就得他韩馥来背。
本来颖川士人就已经心向袁绍,发生了这个事情,只怕所有颖川人都要站到袁绍阵营去了。
而且自己派人去迎接的荀彧,半路也被袁绍截去了。
更重要的,袁绍会不会趁着这件事,带兵到邺城来呢?
韩馥不敢再想。
“使君,当务之急,是先保证高元才与张景明等人安全,不能再让他们出任何事情。我看,不如连夜放他们出城,否则等天亮后潘凤领兵回到邺城,只怕他们就走不了了。到那时……使君,高元才可是袁本初的外甥啊!”
沮授刚刚说完,韩馥来不及多想,连忙点头:“对对对,放他们出城,快去放他们出城。”
韩馥怕潘凤回来再把高幹等人杀了,那自己可就真正没活路了。
“使君,那个杀害荀友若的校尉该如何处置?要不要立刻斩了,为友若报仇?”
沮授又问。
说到杀人,韩馥总算清醒了一点,连忙摇头道:“不可,他是潘将军的部下,还是等潘将军回来再说吧,你快去把高元才他们放出城去。”
沮授不敢擅自杀了李响,要杀,也得借韩馥之手来杀。
韩馥这么说,他也不再说什么,告辞回去把高幹等人带到城门口,又把兵器还给那五十个护卫,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城,连夜赶回袁绍大营。
李响派去守在城门处的一百兵士,听说李响被擒之后,全部回到传舍,想要救出李响。
可是沮授有一千兵守在那里,他们全部自投罗网被擒,一并关进传舍。
此时天尚未亮,却已经是满城狗吠,街上兵士来来往往巡逻。
长史耿武得知消息,去找闵纯,遇到刚刚出门的闵纯,二人一起来到州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