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阳身边有不良人盯着,为了引开那名不良人,我们废了不少功夫,谁知蔡阳竟趁机逃脱了。”
耿大掌柜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想通过我找到东家。”
病态男子微笑道:“正是如此,我们找遍蔡阳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却还是找不到他。你是蔡阳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你知道他躲在哪里。”
耿大掌柜笑容转冷:“不错,我的确知道,不过我绝不会告诉你们。”
病态男子笑容不减,道:“我明白,你当年不过是个下三滥的赌徒,若非蔡阳,不可能得到今天拥有的一切。”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必多费唇舌,赶紧给我一个痛快吧!”
病态男子忽然道:“你知道我这样一个武功不高、又快要病死的人,为何能受到将军的重用吗?”
耿大掌柜脸色大变,不禁后退了一步。
病态男子笑道:“看来你听过我的事,那就方便了,我用毒的本事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想体会求死不能的感觉,就说出蔡阳的下落吧。”
说着将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
耿大掌柜望着桌上的小瓶,目中充满着挣扎和恐惧。
病态男子悠悠道:“这瓶药叫“蚀骨散”,只要中了这种毒,你会感觉身体内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你的骨头,你知道上一个服下这种毒药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耿大掌柜双腿不住发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病态男子笑了笑,继续道:“他足足嘶喊了五个时辰,浑身皮肤都被他自己给抓破了,你一定没有见过被剥皮后的人,是什么模样吧?”
耿大掌柜嘶吼道:“王八蛋,老子就算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
病态男子笑吟吟道:“那你可就要排排队了,至少有十个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你死后可要帮我催催那些人的鬼魂,让他们快些来找我。”
“你……你……”
耿大掌柜一边指着病态男子,一边不住后退,对方此刻的笑容,在他眼中是那么可恶、那么可怕!
病态男子叹了口气,道:“有的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许校尉,喂他服下蚀骨散吧。”
柜子后的墙洞中,徐文清和芦苇紧紧抱在一起,两人就像雪地里的两只松鼠,颤抖着相互取暖。
她们虽然都没有见到病态男子的模样,但心中对他的畏惧已攀升到顶点。
屋子外面再次变得安静,两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至极点的嚎叫声猛然响起。
“啊!啊!啊!”
两人猛然颤抖了一下,一阵怪味在洞中飘散开来,芦苇被这道声音直接吓失禁了。
惨叫声从响起后,就没有停歇,伴随着惨叫声,还有人在地上翻滚的声音!
“杀了我!你们……你们快杀了我!让我死!”
耿大掌柜的声音已经不成人形。
徐文清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滴落在腿上,伸手在脸上一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恐惧顿时在她心中不断放大,她死死捂住嘴巴,却依然有呜咽声从嘴里传出。
幸好外面屋子被耿大掌柜的嘶喊声充斥,她的哭声被掩盖住了。
“庄子舟!你个狗娘样的!老子……我……我……我说!”耿大掌柜终于屈服了。
嘶喊声终于消失,病态男子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是了不起的意志力,竟然能坚持这么久,耿忠,我对你要另眼相看了。好了,快把蔡阳下落说出来吧!”
耿大掌柜喘着粗气,虚弱的说道:“东家……曾和我说过,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太过危险,所以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隐秘地点,足够他躲上十年八年。”
庄子舟淡淡道:“耿兄,请不要说废话好吗,直接说出他的地点可好?”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
庄子舟叹了口气,道:“那就太遗憾了,耿兄,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你,但是很抱歉,我不得不让你以最痛苦的方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等、等会,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他告诉过我,如果我到时想找他,可以用纸条留个地址,放在顺丰楼二楼靠窗桌子的筷篓里,他便会来找我。”
“顺丰楼?”
“是一座小茶楼,就在黎园附近。”
庄子舟点了点头,站起身在屋子里搜索一番,很快便找到纸笔,微笑道:“耿兄,借你几个字用一用。”
耿大掌柜问:“写哪里的地址?”
庄子舟想了想道:“这间屋子是谁的?”
耿大掌柜指着地上的王大头,道:“是他的住所,他叫王大头,是个地痞无赖。”
庄子舟沉吟片刻,道:“就写这里吧。”
耿大掌柜答应一声,写下了王大头的住处,将纸条递给了庄子舟。
庄子舟又递给了许校尉,道:“辛苦你走一趟了,到了顺丰楼后,找个叫花子去放纸条。”
少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哼了一声道:“真麻烦。”推开大门,就要大步离去。
“等会,把你的刀留下。”
少年愤怒道:“怎么又是这样?”
庄子舟笑道:“听话,我会再给你买一把更好的。”
少年嘟囔了一句,用力将刀一掷,半截刀身都插入地面,这才转身离去了。
……
不知是不是马车行的太稳,太平公主竟然靠着武承嗣睡着了。
望着太平公主的睡脸,武承嗣忍不住伸手在她光滑柔嫩的脸上摸了摸。
便在这时,武承嗣发现凤舞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
武承嗣看过去时,她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武承嗣竟解释道:“公主府快到了,我只是叫她起来。”
说着在太平公主脸上拍了拍,道:“快起来,到了!”
太平公主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被拍的脸蛋,左右看了一眼,吃惊道:“我刚才睡着了吗?”
武承嗣道:“是啊,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太平公主瞥了武承嗣一眼,道:“还不是操心你的事,害我想到很晚才睡着。”
“我有什么事好让你操心的?”
“哼,你等会就知道啦!”
说话间,马车已来到公主府外,几人下了马车后,凤舞望着公主府,表情似乎有些吃惊。
武承嗣问道:“怎么了?”
太平公主听武承嗣问话,这才向凤舞看了一眼,瞧见她表情,面有得色道:“怎么样,本宫的府邸还不错吧?”
凤舞默默点了点头。
刚进入公主府,李管家忽然上前道:“公主殿下,薛绍求见,正在偏厅等候。”
“本宫现在很忙,让他等着吧。”太平公主随意挥了挥手。
继续前行,武承嗣发现太平公主带他走的方向不是通往大堂,也不是后宅,而是一条他从来没走过的路。
好半晌,前方出现一个幽静的院子。
院子附近到处都是落叶,这里似乎是公主府很偏僻的一处所在,都没有下人及时打扫清理。
来到院子门外时,太平公主吩咐道:“你们都在外面等候。”
又对武承嗣说:“二表兄,你让你的人也等在这里吧。”
武承嗣点头答应,与太平公主两人进入院内。
两人刚穿过大门,便瞧见两名侍卫守在大门内侧。
两名侍卫向二人行了一礼,然后关上了院门,守在门口。
院子内有几棵杏树,不过皆已凋零。
忽然间,武承嗣在最大的那棵杏树下面,看到一名披着披风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身躯挺直,静静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天下间,有这种气质的女人只有一人,武则天。
武承嗣心中充满惊诧,武媚一向很少出宫,怎会忽然出现在公主府,而且还挑选了这样一处偏僻所在见自己?
隐隐间,他预感到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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