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县衙。
武承嗣、诸葛三元和徐文清主仆在一名衙役带领下,来到偏厅中,等了没一会,王捕头便出来了。
经历了李温的事后,这位县衙捕头再不敢摆弄威风。
尤其是他还听说徐文清是长史之女,那么与她同行的武承嗣,必定也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几位来找王某,有何事需要吩咐?”王捕头拱手道。
武承嗣道:“我想了解一下武威的死因。”
王捕头伸手请四人坐下,叹了口气道:“是有人在他喝的茶中下了毒,还是种极厉害的毒药,武男爷喝下茶后,当即身亡。”
“谁给他送的茶?”武承嗣又问。
王捕头皱眉道:“是男府一名仆役,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拷打了一晚上,只可惜那小子什么也不肯说。”
武承嗣双眉一挑,道:“你们已经掌握证据是他干的了?还是说他已经承认了?”
“那倒没有,要是有证据,我们早定他的罪了,又何必拷问?”
“既然如此,怎可妄动私刑?”武承嗣沉声道。
王捕头咧嘴笑道:“这位公子想必不太了解办案方法,那仆役如果真是凶手,你不拷打他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自己招供呢?”
“如果他不是凶手呢?”徐文清插嘴道。
“那就再放他走就是,你们放心,我们下手很有分寸,绝不会将他拷打致死的。”王捕头颇为得意。
徐文清柳眉蹙起,哼道:“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王捕头摆手道:“姑娘是没见过那些穷凶极恶的凶犯,不施展些雷霆手段,可镇不住那些恶徒凶犯。”
诸葛三元眯眼道:“也就是说,你们办案就是找个嫌疑人,拷问一顿,如果不是凶手的话就放了,再搜索下一个嫌疑人,继续拷问,是吗?”
“衙门都是这样办案的,有什么问题吗?”王捕头冷冷道,对诸葛三元,他的态度明显要差了一些。
诸葛三元居然并不生气,微笑道:“没问题。”e]
武承嗣又问:“武威在死之前,可见过哪些人,又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
王捕头笑道:“您这个问题算是问到关键之处了,我们也认为武男爷的死可能与此有关,便调查了一番,发现他死前在“好再来”客栈见过徐姑娘和李公爷。”
说着站起身,向徐文清躬身一拜,道:“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去找上两位,其实我们绝无他意,冒犯之处,还请徐姑娘见谅。也请姑娘替小人向李公爷致歉。”
徐文清点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怪你啦。”
王捕头暗道:“这娘们,难道不知道我的重点在最后一句吗?”然而毕竟不好逼着她替自己说好话,只得干巴巴谢了一句。
武承嗣道:“除了徐姑娘和李公子,武威死前还见过什么人没有?”
王捕头毫不迟疑道:“没有了。”
武承嗣站起身,微笑道:“在下要问的就是这些,多谢相告,告辞了。”
出了县衙后,已是午时,艳阳高照。
行走在大街上,诸葛三元忽然道:“公子,那捕头最后一句话是假话。”
徐文清吃惊道:“假话?”
老者点了点头,道:“一般听到那种问题,正常人都会回想一下才回答,可他却毫不迟疑的回答说没有,显然是想隐瞒什么。”
武承嗣微笑道:“我也看出这一点,这就叫不打自招,要求他隐瞒的人一定有问题。”
诸葛三元笑道:“这件案子说不定比想象的要容易。”
武承嗣也笑了:“看来朱老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公子想必也早就怀疑上那人了吧?”
一旁的徐文清听得迷迷糊糊,不解道:“你们说的是谁呀?”
武承嗣道:“回客栈再说。”
回到好再来客栈,四人都聚在武承嗣的客房中,徐文清又问:“吴公子,你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武承嗣点了点头,字字清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杀死武威的人,便是范阳王,李霭!”
徐文清大吃一惊,失声道:“怎么会是他?”
诸葛三元见武承嗣和自己猜想一致,笑眯眯道:“昨天老夫就觉奇怪,武威有五品爵位在身,他的死应该是一件大事,可负责此案的竟然是县衙捕头,这便十分不合常理了。”
武承嗣点头道:“而且昨天徐姑娘多次发问,那名捕头都不肯透露案情,这并非单单是他跋扈的缘故,而是有人让他不得随意声张此案。”
徐文清怔怔道:“原、原来是这样吗?”
“试问在这临海县内,有谁能压得下武威的案子?”
徐文清道:“也可能是刺史府的高官呀。”
武承嗣摇了摇头:“武威和李霭是朋友,如果是刺史或长史害了他,范阳王绝不会坐视不理。然而到了现在,范阳王依然没有露面,所以只剩下这一种可能。”
徐文清呐呐道:“可他们不是好朋友吗?他为何要这么做?”
武承嗣双眉一扬,道:“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我相信武威和李霭渐行渐远,并不仅仅是因为武威摔断腿的缘故,两人之间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
“是甚么?”
“我现在也还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