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下来,周重臣等人脸色具变。
然而二楼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廖书武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丁行健一眼,咬了咬牙,从楼梯口上去了。
丁行健瞥了其他人一眼,冷冷道:“拿下祁忠和周重臣,守住大门,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
岳平恭敬应了一声,命人将周重臣和祁忠抓了起来。
廖书武不在,二楼的情况又太过诡异,周重臣和祁忠都不敢反抗,祁捕头手下的捕快也都被缴了械。
当丁行健上到二楼时,只见秦文晦和廖书武双双跪在地上,秦文晦面若死灰,廖书武左右脸颊上各有一个巴掌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丁行健暗哼一声,走到武承嗣身后,只听他轻描淡写道:“廖录事,你刚才说你们上头有人。不妨将那人说出来听听,兴许本公也惹不起他,就饶过你们这回了。”
廖书武又惊又怕、六神无主,有心说出那名大人物当盾牌。
然而向秦文晦看去,只见他冷冷瞪着自己,似乎在说:“蠢货,若是把那位阁下也拖下水了,谁还能来救我们?”。
廖书武顿时不敢说了,不住磕头道:“下官一时糊涂,求公爷高抬贵手,饶下官一命!”
武承嗣不为所动,淡淡道:“就算你不说也没用,那人是前幽州都督郑仁泰,对不对?”
廖书武怕的更厉害了,浑身抖如筛糠。
见他反应,武承嗣心中一定,目光转向秦文晦道:“本公现在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堂堂刺史,要如此维护一个酒楼?那曹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秦文晦沉默了好长一会,低低叹道:“武公爷,不管您信不信,在十年以前,我秦文晦也是个一心只想造福百姓的人,变成今天这样,实非我所愿。”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初衷?钱财?还是美色?”武承嗣挑了挑眉。
秦文晦斜望着地面,苦笑道:“下官虽也爱黄金美人,但这些绝不至于让我放弃原则,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一只酒杯,一只稀世酒杯!”
“夜龙杯?”武承嗣一怔,脱口道。
“您也见过那酒杯吗?”秦文晦脸上忽然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武承嗣摇了摇头:“本公也只是听人说过。”略一思索,恍然道:“我明白了,曹翼将他手中的夜龙杯献给你了!”
秦文晦苦笑道:“不错,那只夜龙杯确实在我手上待过一段时间,自从见到它后,我便再难以抵抗玉器珍宝的魅力。为官的各种原则,也慢慢被我丢弃了。”
丁行健冷笑道:“你这种人,迟早都会被金银腐化,又何必找这种可笑的理由!”
“对,对,是你自己腐化了!”丘志斌忙不迭道。
秦文晦摇了摇头,叹道:“也许是吧,不过那酒杯在夜晚时侯的模样,你们若是见了,也一定会心动的。”
武承嗣向丁行健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去抓捕曹翼,将他带到这里来。”
丁行健领命去了。
“秦文晦,我问你,八仙楼的事情,郑文泰知道吗?”武承嗣肃然道。
秦文晦苦笑道:“武公爷,你知道那只夜龙杯现在在哪吗?”
武承嗣脸一沉,缓缓道:“在郑文泰手上?”
秦文晦点了点头:“当时下官还只是幽州长史,为了更进一步,将夜龙杯献给了郑都督,自那以后,他便对我颇多照拂。”
武承嗣明白了,郑仁泰知道秦文晦做的一切,却因为受贿的缘故,选择视而不见。
接下来的审问中,秦文晦十分配合,几乎有问必答,甚至还主动交代了一些事情,比如丘志斌的一些罪行。
“有一名叫姚建的书生,曾做过一首诗,讽刺丘长史并无真才实学,却喜欢附庸风雅,丘长史得知后取消了他贡生的资格,让他无法入京参加会试,后来姚建想要进京告御状,被丘长史派人抓住,一直关押在大牢之中。”秦文晦慢慢说道。
丘志斌惊怒道:“武公爷,此事子虚乌有,是秦文晦想拖下官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