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遍体冷汗。
摸了一把额头才冒出来的密汗,“黄侯爷你认真的?”
李裪可是世子啊。
是朝鲜的世子,我大明的贵宾,他来到轮台之后,结果却嗝屁在这边,大明如何给李芳远一个交待,轮台守将又如何给陛下一个交待?
一旦追责下来,咱俩这刚到手的侯爷保不住就不说了,搞不好还得掉脑袋。
就算咱俩脑袋保住了,那也得有背锅的人。
还是会有袍泽因此而丢掉头颅。
黄昏笑了起来,“别给我整这一套,就轮台这边的情况,你还不比我熟悉,出点什么意外死个什么人,不再正常不过?比如什么水土不服什么的,别说他区区一个世子,就是外邦的国王王后,到咱大明后,也不是没人病死他乡的情况出现,不是么?”
确实有外邦国王病死大明。
靳荣无奈,问道:“那么究竟是处于什么想法,要去做这么大风险的事情?”
黄昏也不好说,总不能告诉靳荣老子有上帝视角,知道这个李裪以后会影响我大明对朝鲜的掌控吧,含糊其辞的说了句先看看李裪来是干什么的再说。
如果你李裪是来学习火器战术的,那不好意思,说明你小子有眼光,知道战争的发展趋势,那么我黄某人更不能让你安全回到朝鲜半岛去了。
如果是其他事情,那还有得商量。
反正现在局势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亦力把里这边,你李裪的生死都是我黄昏的一念之间,就算西征军不好动手,这不是还有老臣异密忽歹达么。
这老家伙为了去关内养老,无所不用其极。
关键是异密忽歹达办了李裪的话,就算朱棣知道真相,也不会处罚异密忽歹达,最多找个替罪羊——再搞不好一点,说不准这种状况咱们的永乐陛下喜闻乐见!
五百京营士卒拱卫着一列车队。
因为有迎客的礼节,所以还没进西征军大营——这是等待两位侯爷前来迎接,要不然别人会说咱们大明不懂礼。
两人来到大营外,下马。
对面车队里,李裪在车上看见来人了,知道是来迎接他的,不敢托大,也急忙下马,在侍从和一位从应天陪伴而来的内侍左右陪伴下,迎向黄昏和靳荣。
李裪还是有自知之明。
朝鲜的世子是尊贵,但面对大明妖臣,你所有的尊贵都是没有底气的。
因为眼前的大明妖臣实在太恐怖。
一个臣子,可以让大明的赵王薨天还能全身而退,更是直接导致朱高煦被贬为郡王,这就不说他前期弄倒庞瑛和纪纲了。
甚至连平叛驸马梅殷也有他的身影。
从某方面来说,这个大明妖臣比大明天子还要恐怖,正是因为有他的一步步落子,大明才有如今的辉煌盛世,才会有火器冠绝全世界的局面。
双方见礼。
李裪还是很聪慧,道:“陛下让我来看看大明边塞风光,与黄侯爷议家国大事,然一路行来,虽风光迤逦壮奇,可这无数岁月下来,不知是多少将士的碧血埋骨地,可歌可叹,只是穷山恶水,担心蛮荒,所以一路惴惴,今日得见侯爷,周边雄师拱卫,总归是放下心来,我李裪终不至于有来无回了。”
黄昏笑了起来。
有点意思。
一来就说是奉陛下的命来轮台,估摸着就是告诉自己,我是有国家大事来和你商量的,黄侯爷你可莫要意气用事。
确实是个睿智的人。
知道来到轮台,如果遇到有远见的人,那么他的生命就可能曳然而止。
笑道:“世子言重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