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发麻的李友边看了一眼三个小伙伴,发现都在沉默,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问道:“黄使说的话,请恕下官不懂,另外,下官多嘴问一句,您是天子宠臣,为何会被陛下派来长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要您不想来,陛下也肯定不会逼迫您来。”
这很重要。
如果您是在陛下面前失势,那咱们还鸟你干什么,继续架空你,然后暗中谋划,让你和范文端一样“累死”在衙门里就行了。
黄昏沉默了一阵,“鞑靼区域,当年也是我在那边主持过大局的,有一定的经验,所以陛下让我来,并且这边的牧民顽劣,还没有完全诚服于我大明,所以需要诸位的合作。”
这个解释很给力。
李友边刚想说什么,却听梁道笑道:“既然黄使有经验有能力,又是陛下的宠臣,区区兀良哈区域的小小政事,肯定难不倒你,只要黄使您吩咐,我等必定尽心竭力配合,下官还有事,先行一杯告辞,这一杯酒我干了,以罪不礼。”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走。
李友边愣了下。
却发现赵彦杰和王魁也如此这般,话也不说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起身就走,李友边一时间有点茫然,但他毕竟是官场老油条,知道梁道肯定看出什么了,于是也起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告辞。”
说完先后下了酒楼。
黄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难看,许久,才微微摇头叹气,“逼我啊!”
没看错的话,梁道应该看出自己的意图了。
而且也明显做出了态度。
两个字:
来战!
这和乌鸦哥叼烟掀桌子一样。
也就意味着,自己这着钓鱼执法失败了,接下来就是刀刀见血的肉搏战,谁输谁赢,就看谁能在这边的落子更胜一筹。
酒楼外,李友边四人并肩回走。
赵彦杰问道:“梁参政,你看出来什么了,黄昏这一次宴请我们,难道不是因为被架空之后没办法,不得不向我们求和示弱么?”
梁道毕竟寒门出身,生性谨慎得多,而且更珍惜当下,所以也更敏锐,闻言摇头,“诸位,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黄昏会示弱求和,黄昏是谁?他才入仕没多久,就敢为了景清去得罪陛下,后来更是杀庞瑛和赵曦,最后甚至还把纪纲逼反,诸位,你们不会觉得咱们几个人能比纪纲更强吧,所以我不认为黄昏是在示弱求和,黄昏为何要说开春之后的种种事情?我笃定,黄昏是在拖延时间,等开春之后道路便利了,他就有办法联系到顺天,到时候以他在陛下那里的信任,咱们几个别说架空他了,能保住官帽都是万幸,而且诸位,咱们已经和黄昏闹僵了,根本没有和解的可能。”
李友边不解的问道:“那咱们今天还来参加这个鸿门宴有毛的意思。”
王魁若有所思,“当然有意思,而且很有必要。”
梁道点头,“确实很有必要,诸位也看见了,黄昏虽然仿佛在示弱求和,但他的真正目的是拖延时间,而他的态度也不算低下,甚至威胁了我们,算是很强势,但就是这种强势,让我看清楚了一件事:黄昏在被我们架空的情况,在长平被大雪封堵了和外界联系的道路的情况下,黄昏已经无计可施,所以他外强中干,不得不说,黄昏作为天子宠臣,地方任职的经验太稀少了,他真以为我等是和那纪纲一样的一介武夫?不过有一点我很介意……”
确实,无论怎么想,在被架空,长平这边又没多少兵力的情况,黄昏似乎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梁道继续道:“和黄昏一起来的一家三口,只有那个叫唐赛儿的小姑娘还在,那对夫妻来到长平不久后就离开了,他们去了哪里?会不会是黄昏的后手?这关乎到我们的前途和生死,所以诸位,我们有必要商议一下,接下来是继续布子,还是立即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