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叹了口气,“也别谢我,说起来黄昏这一次的手段确实有一点,嗯……怎么说呢,不走寻常路让人很是无语,但也幸亏他这一次的出手布局,让朕看清楚了纪纲的猖狂本性。”
徐皇后有些讶然,“陛下,难道你要对纪纲出手吗?”
朱棣冷笑一声,“有些事纪纲自以为天不知人不知,殊不知全在朕的监视之下,他以为三元楼的布局精妙无比,可以称心如意的除掉政敌,朕其实早就知道,只是没曾想到老二和老三两个蠢货竟然会被纪纲利用,心甘情愿走出这么着昏棋。”
徐皇后略有担心,“陛下,马上就要春节了,此刻如果处置纪纲的话,锦衣卫群龙无首,到时候京畿和皇城的安防恐怕会出问题。”
朱棣点头,“所以朕不打算在春节之前动纪纲,彻查三元楼案件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真正动纪纲还是要开春之后。”
又自嘲的笑了起来,“这10年来养虎为患,现在纪纲势大,要动他确实有一点麻烦,所以必须详细谋定,这件事过几日找黄昏商议,嗯……或者找老和尚来操作此事。”
论杀人的阴谋,姚广孝说第二,这个天下没人敢说第一。
徐妙锦欲言又止。
徐皇后看在眼里,笑说三妹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你姐夫会给你做主的。
徐妙锦有些尴尬,“陛下,娘娘,三妹不欲再打扰娘娘。”
言下之意,我要回家去见夫君了。
朱棣捉狭的笑着说,“怎么着,不打算惩罚你那任性的夫君了。”
徐妙锦有点忸怩。
恰好此时宫女奉上茶点,朱棣喝了口茶,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边吃边对徐妙锦说:“妙锦你回家罢,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虽然他这一次做事没有向你提前透露一点点消息,让你担心了个够呛,作为丈夫着实不算合格,但他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作为臣子,很是合格,先国后家,你就不要怪他,更不要争吵——要是因此带坏了豆芽豆苗,朕说真的,绝不轻饶你夫妻俩!”
对龙凤胎一股浓浓的宠溺味道。
徐妙锦愕然,心中暗暗为豆芽和豆苗感到高兴,也不想再逗留,看朱棣这意思,有些话要给徐皇后说,徐妙锦拉着豆芽和豆苗,行却礼后出宫而去。
徐皇后看着丈夫,轻声说,“妙锦已经走了,有什么话陛下就直说吧。”
朱棣顿时松懈下来,有些疲倦的往后一躺,“妙心,你是不知道这一次老二和老三做了什么事情,实在太让朕伤心了,你知道吗,他们竟然在操纵五军都督府,三元楼的事情如果不是黄昏提前布局,只怕老大也回不来,不仅如此,若是老大死在三元楼那么老二和老三肯定还有下一步动作,说不准他们就会率领五军都督府的心腹和士卒杀进皇宫来,学那李世民逼迫朕退位给他们。”
这还是老大去的三元楼。
如果不是姚广孝提前劝谏自己,若是自己亲自去三元楼参加开张礼,鬼知道这三元楼会不会变成大明的“玄武门”。
徐皇后口瞪目呆:“陛下,这可乱说不得呀。”
朱棣越发疲倦,“都是亲生骨肉,没有确凿证据我会这么乱说他们吗?我这个当爹的是真心寒了。”一声长叹,继续说道:“妙心你是不知道,你知道这几年老二在家里面经常说什么吗?他不仅在家里埋怨朕,甚至也对他的那些心腹言说,他自比太宗李世民!你看看,你看看,这逆子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呐!”
徐皇后默然,旋即泪如雨下。
朱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拉过徐皇后的手温柔的说:“妙心你也不要伤心,老二和老三虽然不肖,但朕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朕也要负很大的责任,就如薛禄应该为薛茂的事情负责一样。所以朕并不打算惩处这两个不孝子,朕就多费点心,一定要让他们引领走回正道。”
顿了一下,“春节后就让他们就藩吧。”
必须敲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