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朱棣意料,朱高炽刚坐下没多久,王谦来了。
详细汇禀后,朱棣问道:“北镇抚司没将三元楼的跑堂伙计厨师带回诏狱审问么,黄府那边呢,还有那个卞玉楼的家人呢?”
王谦摇头,“微臣不知。”
朱棣微微颔首,“你先到殿外候着。”
王谦行却礼退下。
朱棣想了想,对康宁道:“你去给殿外王谦和庄敬说,让他俩返回北镇抚司告诉纪纲,这件事真相未知扑朔迷离,不可惊扰黄府,三元楼那边暗中调查,卞玉楼的府邸那边盯着就行,主要是得把黄昏和卞玉楼找着。”
康宁立即出去通知。
朱棣看向朱高炽,“太子,你觉得这事会是黄昏做的么,姑且不论动机,他为何要逃,难道真是事迹败露做贼心虚?”
朱高炽心中一喜,知道是帮黄昏说话的时候,急忙道:“谋刺二弟和三弟是人是谁,儿臣不知道,但儿臣知道黄昏为何要逃。”
朱棣哦了一声,“为何?”
朱高炽道:“黄昏和纪纲之间的恩怨,这十年来其实不少,尤其是早些年庞瑛和赵曦两位北镇抚司镇抚使都死在黄昏手上,纪纲不可能忘记,要不然他无法给锦衣卫跟随他的人交待,所以黄昏的逃就很有必要了。”
朱棣懂了。
确实,在当时的情况下,要谋害老二和老三的人,他黄昏和卞玉楼有最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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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谁是纪纲,在新仇旧恨下都不会错失这个机会。
押回诏狱审问?
没有的事!
在这样的局势下,纪纲完全有权力先斩后奏,砍了他黄昏的脑袋在严刑逼供卞玉楼,所以黄昏不逃,就真得死,只是……
朱棣摇头道:“还有个疑点,为何那么巧,黄昏就准备了逃命的后手,黄昏要是没有谋害老二和老三的心思,准备逃路作甚,他这是不打自招!”
朱高炽心里郁闷,我的亲爹嘞,您是故意装糊涂的么。
黄昏准备好后路,显然是早就猜到了纪纲会对他动手。
这点事儿哪瞒得过您老人家。
也不接话。
朱棣这段话,就没想过要朱高炽回答。
果然,朱棣自问自答自抛自扣,“也就说,这件事有两种可能,一,黄昏主谋,所以他策划后路,失败逃命用;二,黄昏知道有人要在今天对他动手,所以提前准备后路。”
简而言之,今天不过是一场官斗而已。
如果黄昏主谋杀老二和老三,朱棣不会对黄昏手软,该杀的杀,改充公的充公——至于抄家就算了,小姨子也是无辜的。
如果不是黄昏主谋,那纪纲就过分了。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但朱高炽不知道,朱棣此刻内心的波澜,并不仅局限在三元楼发生的事情,而是京营那边的几个异常的人事调动。
朱棣隐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片刻后,大殿外响起朱高煦愤怒的声音,“父皇,请您一定要给儿臣们做主啊……”
……
……
京畿的北镇抚司倾巢而出。
在北镇抚司镇抚使李春的率领下,除了皇宫当值的人员,北镇抚司所有人手尽数出动,时代商行、东郊试验田这些地方,全部大势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