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隽转身作了个请的手势,“已备好薄酒,请。”
黄昏只觉浑身毛孔都是舒服的,被人尊重的感觉确实甚爽,要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可是浙江省的省高官。
双方入内就座。
娑秋娜等人因为是女眷,且身份地位不够,当然不能就座,在偏厅有人招待。
大厅内,孙隽给黄昏斟满酒,道:“去过于家埭了?”
黄昏颔首,“去过了,局势不容乐观,之前只有杭州府这边的锦衣卫缇骑,如今连周边州府的锦衣卫缇骑也已经汇聚过去。”
孙隽沉默了一阵,“我接到太子的密信了。”
在孙隽看来,黄昏就是太子党。
最早在钱塘布局的事情,孙隽作为浙江承宣布政使,岂会不知,所以他一直认为,黄昏就是坚定的太子党,实际上不止是他,整个天下的臣子都是如此认为。
所以孙隽才会直接进入正题,而没有试探。
要不然你以为孙隽这种封疆大吏,会如此尊重一个区区五品指挥?
做梦。
须知五品和从二品,有着巨大的鸿沟。
黄昏笑了,“太子如何说?”
孙隽沉默了一阵,“地方卫所不在我辖权之内,我能做的,大概就是州府的兵丁可以调动,不过黄指挥应该清楚,州府兵丁的战斗力,在锦衣卫提前和地方卫所的士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黄昏摇头,“州府兵丁,其实只是个牌面而已,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孙布政使您这个浙江承宣布政使的官职。”
从二品,这个官职非常够分量。
孙隽何尝不知,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叹道:“问题在于,锦衣卫是可以越过我们承宣布政使司,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我这个布政使恐怕压不住。”
知道了孙隽的态度,黄昏放心了许多,“无妨,北镇抚司的缇骑,有南镇抚司来接招,孙布政使您的作用,还是威慑江浙这边的地方卫所。”
孙隽意味深长,“如果对方真不管不顾怎么办?”
布政使没有军政大权。
如果地方卫所铁了心要动手,他真压不住,最多就是掺和其中,把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最后不可收场而已。
而这就是他的作用:用这个不可收场来压慑地方卫所。
黄昏端起酒杯,“不管怎么说,孙布政使有心出手,我替陛下在此敬您一杯。”
孙隽接了这礼。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太子来信中提到过一句:狗儿公公亲临东宫,说了一些事,太子于是不得不为之。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太子其实也是在顺着陛下的意思入场。
简单一点。
孙隽看似是在为太子办事,其实是在给陛下办事,所以他才毫无顾忌的选择了站在太子一边,提前等待黄昏的到来。
也没提前多久,太子密信是飞鸽传书,昨夜抵达。
只比黄昏早了十二个时辰。
黄昏作为晚辈,下属,在孙隽一饮而尽后,又为他斟满酒,再给自己也满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因为此事涉及到陛下的宏图大业,又牵扯明教,当下的局面,要破局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不过我有个想法,我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孙隽不解,“如何更大?”
黄昏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孙布政使可否能联系上浙江这边的明教高层,不比唐青山地位差的那种?”
孙隽震惊得口瞪目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