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怎么办呢。
只能长叹一口气,“咱们女人啊,最是可怜。”
娑秋娜沉默不语,暗想幸亏此刻没有外人,连天子都骂,没想到夫人也有泼辣的一面。
还又感觉好。
至少我觉得我不可怜,和大官人之间的事情,并无后悔,从西域出逃大明,也是当时情况下最理想的局面,将来若是重返西域,便是人生巅峰。
何来可怜之说。
想到这今夜第一次笑起来,说了一句有一说一,大官人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有野心的人,帖木儿和大明天子都不如他。
娑秋娜也是想不明白,一个人的野心怎么可能超过君王。
但她确实感觉到大官人的野心了。
很大。
自己那点小想法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徐妙锦呢喃着说谁说不是呢。
起身,“困了,想歇下了。”
娑秋娜也起身,眼里很是真诚,“夫人多休息着些,注意身子。”
不论大官人如何,夫人是个好人。
福了一福,转身走了几步,听得徐妙锦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这么快?”
娑秋娜站住。
脸上浮起灿烂笑意,缓缓回身,眸子斜斜尽是促狭,“因为我心里还是觉得委屈啊,所以哪能让大官人惬意呢,其实如果我想,也可以很慢。夫人想学?”
徐妙锦大囧。
娑秋娜笑意吟吟,“媚术之外,也有天赋,夫人可知何谓籜龙裹尸?”
徐妙锦茫然。
娑秋娜笑道:“大官人可能知道,大官人若是不知道,夫人找青楼老鸨问问,大概会有知道的。”说完轻步离去。
籜龙裹尸,这是很不美好的词,但又是世间最美好的词。
籜者,竹笋也。
极其形象。
此是世间最为罕见,传说中的盛唐杨贵妃亦有此天赋。
娑秋娜走出主院,看着院门口目瞪口呆的大官人,就知道他在偷听,恐怕他大概也是知道籜龙裹尸的,要不然不会露出如此惊诧的神情。
忽的一笑,媚态如春水,“是不是很得意,偷心贼?”
黄昏干笑两声,“不是你情我愿么。”
又压低声音,“有些话锦姐姐在,我不方便说,此刻说两句罢,摸着良心说一句,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在我看见你的刹那,其实就注定了一些事,这件事不论是朱高煦和朱高燧的无心之举也好,是朱棣的推波助澜也罢,是我的布局也行,其实都改变不了我的初心,只不过我家锦姐姐醋意重,所以不得不饶这种弯路,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也接受了,那便是最好的结局,在此我但说一句:娑秋娜,你必将为王。”
而我,是王的男人。
娑秋娜捋了捋鬓发,看着这位大官人,噗嗤笑了起来,“你以为我真的很笨?”
早就看透你心思了。
不点破而已。
还有一点,从自私的角度上来说,我想回西域,我想为家族报仇,我也想成为那高高在上的西域女王——在这样的前提下,和一个内心有点小欢喜的男人睡觉,我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也许,这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爱情呢。
说完扭着腰走了。
出了黄府,乌尔莎从黑暗里出来,身后跟着大批南镇抚司缇骑,保护着娑秋娜回去。
黄昏目睹娑秋娜离去。
脑海里却只有先前琉璃亭里的画面。
那是世间任何丹青圣手都描绘不出来的美好画卷。
真美。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在小黄文里才能看见的籜龙裹尸,难怪自己死得那么惨烈。
这波不亏。
如果自己是君王,大概真的要从此不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