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还在应天养病,貌似远离是非圈子,实则上他根本不用操心,该有的政治资本有了,该有的拥戴之臣有了,只要不作死,应天这边有的是人帮他说话。
纪纲没有作妖,陈瑛偃旗息鼓。
朱高煦偶尔作死。
朱高燧又没了声息,不知道还有雄心壮志否。
解缙和姚广孝的编书有条不紊。
郑和下西洋尚无好消息也无坏消息,平淡之中,大洋的凶险皆藏其中。
时间渐渐入秋。
京畿之中,一股流言渐渐酝酿、发酵。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又涉及天家事宜,和当初涉及徐皇后、黄昏两人偷情的流言一样,很是被人津津乐道,不过这一次大家学乖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就是夫妻间在被窝里都不说。
然而流言如虎。
在经历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漫长发酵后,已经是整个应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除了朱棣两口子。
话说回来,大内其实也已经无人不知晓了,只是这种事谁敢告诉朱棣,所以大明天子皇后还蒙在鼓里,但黄昏一早就听到了。
流言么,与当初泼污他和徐皇后一个套路。
不过这一次更有信服力。
所有的事情都有名有姓,连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说去年出使安南,黄昏在黎族之中,利用手中权势,强行把使团中的某个叫娑秋娜的西域女子给睡了,又有使团礼部、工部的好几个官吏亲眼看见娑秋娜去他房间,然后听到了淫靡之声,甚至还有安南黎族奴仆的证词。
然后流言又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二皇子殿下请立娑秋娜为侧妃的时候,黄昏才会劝谏,他不是为了天下着想,完全就是想和二皇子抢女人,藐视皇权。
所有的事情都有鼻子有眼睛。
说得黄昏都信了。
真觉得自己睡的不是乌尔莎,而是那妖精娑秋娜。
他很无奈。
不用想,礼部工部那几个官吏中有朱高煦的人,当时和乌尔莎、娑秋娜等人住一个院子,乌尔莎又是半夜才趴到自己身上,所以断然不可能被看见,只能听见。
所以朱高煦的人捏造了部分事实,而安南黎族奴仆应该是被收买,所以才会有一份证词出现,但这就很尴尬了,半真半假最为致命。
这个流言很麻烦。
因为自己睡了乌尔莎,大家都知道,但睡没睡娑秋娜,无法证明这个事情,最好的办法是验证娑秋娜是否是清白之身。
但黄昏有点怕这个事情。
这个时代可没办法验那层膜,大明这边是有守宫砂的,但娑秋娜西域人,没有,何况守宫砂也不是很科学。
至于民间其他办法验证,黄昏信不过。
退一万步,信得过,但娑秋娜也是练过媚功的,没准什么时候折腾得没了呢,万一娑秋娜在西域那边有个老相好呢?
自己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洗都洗不干净。
娑秋娜的清白黄昏不在意。
关键一旦确凿了娑秋娜不是清白的,那么他劝谏朱棣不立娑秋娜为侧妃的立场,就真的是和朱高煦抢女人,蔑视天家皇权。
先有和徐皇后的事情,再有这件事,朱棣再信任黄昏,他心里也会生出一根刺,而这根刺就会要了黄昏的小命,有可能让他翻不了身。
黄昏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