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现在都疑惑起来,按说这个时候,黄昏应该一败涂地了,为何他一点没有失败的反应,且如此淡定,从他的言辞中透露出来,似乎是奉旨伪造国书?
这怎么可能。
黄昏哈哈一笑,“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在隐瞒陛下的用意了,在我等出差安南之时,顺天府那边迎来了两位从安南来的客人,一位是陈朝旧臣裴伯,这位大家可能不熟悉,而另外一位是陈朝后人陈天平,他是从安南逃到澜沧,再从澜沧来到大明,大家对他也可能不熟悉,不熟悉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诸位,这两人来到大明做什么。”
眯缝起眼,“暗暗胡汉苍胡子篡国,他们是来求宗主国大明主持公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
朝堂所有臣工,只知陈朝无后,胡汉苍才登基,也只知道使团出使安南是为了安南攻打占城的事情,哪知道胡汉苍父子篡国的事情。
朱高燧有些慌乱,急道:“休要信口雌黄,此等邦国大事,万晓不得!”
这事真不敢乱说。
搞不好就会让安南那边对大明心生不满。
黄昏哈哈一笑,“杨渤何在?”
朝堂上百双眼睛同时看向礼部尚书李志刚身后的几个人中——杨渤从南安出使归来后,依然在礼部右侍郎的原职。
这位曾经出使安南的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满脸大汗,脸色惨白。
迟疑的出列,讷讷的道:“我不知道。”
黄昏冷笑一声,“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出使安南期间,别人把你好吃好喝供着,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在出使安南期间,发现胡汉苍父子篡国的蛛丝马迹后,胡汉苍父子给了你大量的钱财,你当然不知道了,但此事安南朝堂无人不知,你若不敢承认,那么不妨将黎利再请上来对质罢!”
黄昏心里暗爽的很——有上帝视觉就是无敌,爽!
杨渤啪的一声跌坐在地。
众人一见,信了七八。
黄昏继续道:“陈天平和裴伯到顺天之时,我等恰好出使行至广西,陛下不想此事打草惊蛇,所以着人密令口谕,让我等见机行事,必要时刻,可行非常手段。我等知晓此事后,知晓兹事体大,一番合计后,觉得应该就安南攻打占城一事一起,并同陛下的手诏,再作一封国书,打胡汉苍父子一个措手不及,可惜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导致安南出现叛兵,护卫使团的京营士卒死伤惨重。”
说到这里,环视一眼,“否则我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伪造国书来做死,要知道连杨渤杨侍郎受贿安南的事情都瞒不住,何况国书一事。”
合情合理!
朝堂中文武臣子,大多觉得此事可能真是这样了,如果胡汉苍父子真是篡国,使团又已经出发,陛下仓促之间想不到好的应对策略,把决策权交给使团,也是情理中事。
这样的话……就不算伪造国书了啊!
奉旨嘛。
朱高燧心中凉了一大截,还是不服输的道:“陈天平和裴伯到了顺天,此事还有待确证,但问黄指挥一句,谁能证明陛下有口谕给使团?”
黄昏淡定自若,“传口谕的是位顺天府的锦衣卫缇骑,在安南叛兵伏击使团时,不幸失踪,应该凶多吉少了。”
朱高燧冷笑一声,“莫不是根本没有这个人?”
黄昏不屑一顾,“有没有口谕,殿下可以上章折去顺天问陛下,当然,也可以等几日在看,郑大监在苏州那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下西洋这等大事,陛下近日一定会回应天一趟,届时一切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