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也重新坐下。
薛岩和郑赐对视一眼,越发头疼,这一次的三司会审,咱俩的日子不比黄昏那哥俩好过。
都是煎熬。
于是大堂上,又是噼里啪啦一阵打,北镇抚司几位指挥也未能幸免。
惨嚎声接连不断。
当然,问来问去,供词还是那些供词,依然坚持是黄昏指使赛哈智和于彦良杀的北镇抚司镇抚使赵曦,和之前刑部审问的没有什么出入。
可这些供词已被黄昏反驳。
然后又开始审问纪纲、庄敬等人,然而这几位爷没参与当日事件,也不能胡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找不到新的南北镇抚司以外的人证和新的物证,赵曦之死,最多就能治赛哈智一个误伤的罪,于彦良犯从罪。
但黄昏却会屁事没有。
于是择日再审。
……
……
刑部大牢,黄昏和赛哈智分别关入临近的牢房,身份地位不一样,自然可以享受单间的五星待遇,其他人么,一大群在一间牢房。
饶是如此,刑部天牢也有点不够用。
这一次可是关了两三百人进来。
在黄昏和赛哈智被关入天牢之前,一片混乱,吵闹嚷骂之声此起彼伏,南北镇抚司的缇骑们,扯着嗓子骂——反正牢中无岁月。
闲着也是闲着,嘴嗨了先。
而刑部天牢的狱卒,哪敢给这群大爷们难堪,别看现在在天牢,搞不好以后自己就跑别人家的诏狱去了,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天牢和诏狱,完全是两个天地。
和后者相比,前者是天堂。
所以哪怕天牢里吵翻了天,刑部的这些个狱卒也充耳不闻,有几个胆小的,还在帮忙跑腿给骂得嗓子冒烟的大爷们送水。
黄昏和赛哈智进来后,天牢里就安静了下来,北镇抚司的缇骑们喜出望外,哟,感情是咱们北镇抚司赢了,你们南镇抚司的两巨头都下狱了,一个个的都等着充军罢。
北镇抚司的缇骑则是一片黯然。
天牢的狱头急急忙忙过来,问两位大爷要不要等一下,小的先让人把房间打扫了,再铺垫干草,两位也能住得舒心一些。
黄昏摇头说不用,送点温水来就行。
待狱卒离开。
黄昏站在监房门口,轻声问道:“方才出去提审受刑回来的兄弟,情况如何,都没事罢?”
陆续有人回答无事。
最后,才有一个声音低声道:“回指挥的话,大岭死了,还没回天牢就死了,应该是在路上咽气的,他前几日本来就受了伤……”
说到最后,已经哽咽。
显然是平日交往不错的兄弟,感情深笃。
黄昏沉默了一阵,“他叫什么。”
“王大岭。”
“家中还有什么人?”
赛哈智叹道:“王大岭有妻子王梁氏,儿子王长青,十八岁,小子聪慧,我好几次对王大岭说,让他家兔崽子来南镇抚司,我给安排职差,他都没同意,说他儿子是个读书人的料,所以一直在读书,打算等几年参加科举。”
作为南镇抚司镇抚使,赛哈智这一点很称职,对每一个麾下的状况都了若指掌。
黄昏嗯了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