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娥遥遥一拜,“见过伯公。”
“月娥啊,你的姿容是越发出色了。”
秦月娥听到这话,心里面有些膈应。上次家中长辈这么说的时候,她被嫁给了杜氏第二子。
“伯公谬赞。”
秦戟进了门,一手搂住一个小妾的腰,堂而皇之的坐在上座。可是秦月娥与她母君也跟了进来。
秦戟不由得一吓,难不成如今贵族女子都以太后为榜样……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
秦戟捋着短须,黝黑的面庞上咧着笑,见到秦月娥出落的如此美丽,秦戟忽的想起来了方才父亲说的给昌平君送大礼的事情。
秦戟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杂念。
“今日父亲与我说,咋们家里出了个觉得公乘府门里米饭不香的人,是谁呀?”
秦月娥小脸一红,“正是我。”
“怎么了?你莫不是贪新鲜,看上了哪家的柴门小子?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秦戟随口玩笑,说着就喝了一口酒。
秦氏二子妻房听了,面色难堪,轻咬朱唇,只恨地上没个地洞钻进去。
【子,在先前是尊贵的称呼。在一个家族中,都是用长子、次子称呼的,意思是,大少爷,二少爷。】
秦月娥却不假辞色,老老实实道,“城西东方家,东方杜衡之孙奚。”
东方杜衡,秦戟知道他的名字,早年他得了臃疮,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找了他给自己做了凤凰衣敷上,连着敷了好几天这才好了的。
妥妥的百工,庶人!
秦戟将酒爵重重拍在案上,两侧的仆婢都吓得跪在了两边。
“你疯了!?”
秦戟看向两边衣着暴露的仆婢,高兴时觉得美丽,愤怒时只觉得下贱,碍眼。
“都退下。”
两个婢女赤着足就跑走了,门外的那些正急着进来的婢女见了也纷纷后退。
堂中一时间冷光融融,桌案边上的铜炉映着两张皎白色面容,都含羞不敢抬头。
“说这种混账话,嫌弃家门太过光彩,需要你来添点丑事吗?”
“伯兄——”
秦氏二子良人上前,“如今为难的是,小女已经把孽事造作下,外面传的人尽皆知,说她见色起意,日后要从东方家的孙儿。”
“弟妹想要如何处置?”
“这种事,我拿不定主意,还请伯兄出面,将这事快些解决了。否则他父亲面子上无光,杜氏那边更是难以交代。”
秦戟皱眉,他这个弟妹长得如花似玉,实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这有什么拿不定的,府里有几个死士,派他们夜里前去打断东方奚的腿!”
二房听了,微微瞥了一眼她的女儿,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我也是此意,虽然外面都传是小女有错在先,但是若无那鄙贱刁民挑逗勾引在先,小女岂会犯下这种蠢事。”
秦月娥早有此料,听到这话也是面色忽的发白。
“东方君若是有了什么不测,我也不独活。他若是缺一条腿,那我也就割断我一条腿。”
秦戟听了,面色阴沉下来。他再也不把这件事当做小女儿家的胡闹了。
秦月娥虽然年轻,但是也算是为人母了。
秦戟态度的转变只在瞬息之间,秦月娥跪坐着在地板上不敢抬头,但是能感受到伯父那头给的压力犹如一座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