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闯军已至关外二十里。”
“终于来了!”朱慈烺心中微微一定,手中拳头紧紧一握,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地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算是来了就,就让本宫看看这闯贼的千军万马能有多么雄壮。”
“传令:全军整备,迎敌!”身着黑衣黑甲的朱慈烺,“蹭”的一声站起了身子,对着麾下将领们下令道。
“是!”回应他的是一声整齐而干脆的应诺。
披上红色的披风,树起大明的旗帜,朱慈烺一马当先,率领周遇吉、孙守法等人就登上了居庸关的城楼。
金色的阳光照耀下,天空一碧如洗。
可供三排马车并排而行的巨大吊桥,已经被大腿般粗细的锁链给拉起,有用铁纤死死地卡出。
吊桥之后的城门,也已经被死死地关闭,整木制成的偌大木栓被众将士抬起,“嘣”的一声,卡入了门栓之中。
十数根长短不一却十分粗壮的圆木被抬入门洞之中,圆木的一头头被削去了半块,刚刚可以贴着城门斜放,另一头杵到地里,再以人力敲如夯土之中。士卒们按照,先短后长,先下后上的顺序,很快将根根圆木布置到位。
至此,城门的防御便算是告一段落,便是关内之人想要出去,也要颇费一番周折。
城门之外,护城河自西向东缓缓地流淌着,因为枯水期的缘故,水面并不满溢,但架不住沟渠够深,即便是匹高头大马,淌如其中,也很快会被淹没。
平静的水流之下,进出城池的暗渠早已用数层大拇指粗细的铁网给隔离开,别说是人了,就连稍大些的鱼儿都游不进去。
再往外去,是广阔的大地。所有可能成为遮蔽物的东西都被一一移平,放眼望去,竟是黄澄澄的一片无边无际。苍茫的大地似乎还未从冬日的封冻中转醒过来,枯黄的草儿随意地耷拉着脑袋,几棵鲜绿的嫩芽刚刚冒出了头,就被来往的车辙反复地碾压而过。
稍远处,几棵大树如今只剩下了几个木桩,没有了栖息之地的动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秃鹫只得在碧蓝的空中不断地盘旋,不时地发出几声“嘎嘎”的惨叫声——颇为令人心烦意乱。
而就是这几个不起眼的木桩,在守关之将那里却是不传之秘——城楼上弓箭的最远射程大抵就在附近。如此明显的标识物,显然并不是纯天然的产物,这就不得不令人赞叹当初建关之人的未雨绸缪与周到细致。
当然,时过境迁,如今的明军更多的还是依靠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红衣大炮,但弓矢之利在短距离中仍旧是无往而不利,而且,相对于“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红衣大炮,箭矢无疑更具有性价比。
再往远处,天地逐渐相接在一处,而在那蓝黄交接之处,一条粗壮的黑线正在茁壮成长,如同一汪来势汹汹的洪水一般,朝着坚若磐石的居庸关奔涌而来,又如一片漆黑如墨的黑云,势要将挡在前方的城池摧毁。
沉闷的压迫感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近了,更近一些!
一阵风过,五颜六色的旗帜随风翻滚,最前方,一杆土黄色为底的大纛之上,一个硕大的黑色的“闯”字,随即映入了关上众将的眼帘!
闯军,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