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发饷银了?”
“自己上一次领到饷银,是多久前了?三个月,六个月,或是一年前?”
“这么高的一座银山,想必自己也能分得几两吧,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了......”
众将士看着如山一般高的银子,不由得全都陷入了一阵晕眩之中,有些许的不可置信,但更多的也是对自己、对未来的憧憬。
站在队伍前方的孙守法却显得有些面无表情,显然他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太子,此来是为了什么。
而站在最前面的总兵大人和他的参将,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与恐惧。直至此时,他们才如梦初醒,这位年纪轻轻的太子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想要做的也从来不是什么劳军。
而是要彻底夺了他们的兵权啊!
可是,面对白花花的银子堆成的山,他们但凡敢说半个不字,身后数千丘八,能把他两活活给撕了。无他,那些银子是他们每个人的希望——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站在高台上的朱慈烺,自然将底下将士们,包括几位将领的表情一一收入眼中。渐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显然这座银山,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随即,穿着衮龙袍的朱大太子,上前一步,朗声对众将士说道:“本宫知道,你们很久没发军饷了!家里早已经青黄不接,刚想去富裕人家帮帮工,好养活家人,这边征兵的告示便已经贴到了家门口。”
“来了军营里,说好一月二两的军饷,先是被漂没成了一两多,又被杂七杂八的理由扣到一两不到,甚至到了最后,直接给都不给,甚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
“没办法啊!本宫知道,你们不想来当兵,但是没办法!抗命不来就是个死,可是来了呢?家里少了一个顶梁柱,又没有军饷,本就饥荒的家里越发的难了!是本宫和父皇对不住你们啊!”说着朱慈烺一揖到底,眼中竟有一丝泪痕。
底下的众将士也慌忙拜倒,高呼不敢。但显然,见惯了嘴上功夫的他们并没有轻易被我们的朱大太子征服。
不过我们的朱大太子好歹也是在各种神剧中锻炼过来的,岂能没有后招。站起身子,朱慈烺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继续说道:“众将士请起!”
见众人陆续起身,朱慈烺随即说道:“可是,父皇没办法,北面是建虏,现在改叫清国了,南变又是闯贼,按下这边,那边又起来了,漫说国库了,父皇的内帑也早就被掏空了。”
“就连本宫这身衣裳还是三年前制的,你们看,都有些小了,勒得慌,这还是母后当年往大了做的成效。”说着朱慈烺扯了扯自己的衮龙袍子。
不少将士也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有些许局促的太子殿下,眼神中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许怜爱,或是想起了在家中与太子一般大的稚子,自家稚子身上的衣服好似还是当年自己的衣服改的,如今不知又短了几分......
一时间,众军士鼻腔之中竟是酸酸的。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