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前面的弟兄们已经扛不住了!”很快曲端麾下的校尉就来到了曲端的面前,看着自家的将军似乎还想要劝说他。
但是看到了曲端的那个眼神之后,他选择了将自己的嘴巴闭上。
“某家说了,某家不可能投降,张中彦和赵彬两人丢了我曲家军的脸面,若是如今我曲端在投降了金狗。
日后这天下百姓如何看我,列祖列宗如何看我!
杀过去,今日就死战在此,若是死光了,那下了地府我等和那金人鬼魂继续杀!”
曲端手持一对儿短矛不断的朝着前面冲杀过去,那粘罕看着死战不退,已经兵马不多仍然拼命拦着自己的曲端,忍不住双眼喷火。
“曲端,你明明已经被那赵桓小儿抛弃,为何还要如此为他卖命,和我投降我大金,享受荣华富贵。
日后攻破洛阳,擒拿赵氏一族,将他们都杀了给你出出气!”
“滚你老娘,老子曲端杀贼是为了祖宗,不是为了狗日的昏君。
你个王八蛋,有种就过来,看老子能不能震碎了你这满口的狗牙!”
曲端如今哪里还有半分文雅之气,口中全是污言碎语,杀起人来更是疯狂如一条野狗。
他将所有的尸体堵住道路,压制金人骑兵的空间,斩杀金人的战马,让城门更加的堵塞,用血肉之躯扛住了金人一次次的冲杀。
直到身边只有十余人,直到自己伤痕累累,摇摇晃晃,随时都能倒下。
而这个时候,他苦苦等候的人终于来了。
“上弦!”
阎充再次归来,一排排的弩手手持神臂弓,身后是大型强弩和那是数架机械床弩破敌弓。
那一排排锋利的箭矢闪烁着寒光,但是阎充却仍然是引而不发。
见到这一幕的曲端看着阎充,直到他在因为什么而犹豫,忍不住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狗日的阎充,你个混账东西还在等什么,这里只有叛将曲端和金人粘罕,你还在等什么!
你打算留着那弩箭给你下崽不成!
射!”
最后一声怒吼,曲端甩掉了自己的头盔,后心之处被一杆锋利的长矛直接贯穿,口鼻之中全是鲜血。
“杀贼啊!”
“射!”
曲端一生之中的最后一声吼叫和阎充的命令同时发出,一根根锋利的箭矢顿时覆盖了他们的眼前。
宽阔的城门洞如今显得格外狭窄,仿佛被箭雨彻底的覆盖,数不清的金人和他们的战马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
同时被射穿的还有残留的曲端士卒,以及那个已经没了声息的曲端。
箭矢不断的爆发,破敌弓和强弩不断地发出轰鸣,手持神臂弓的士卒双手已经被弓弦割破了手掌也浑然不觉。
数以千计的箭矢就这么在短短的三炷香的时间里没玩没了的倾斜出去,尸体堆积如山,几乎彻底的堵住了城门。
用尸体堵住了城门。
粘罕退了!
他再一次被宋军的这种疯狂打退了,看着那已经被堵住的城门,粘罕久久无言。
城墙之上,滚石檑木也被抛了下来,巨石再次在轰鸣声中出现,落下。
“退!”
粘罕的计策失败了。
其实他成功了,如果没有曲端这个异类,他明明可以冲入长安之中,完颜宗辅已经在城外埋伏好了。
他的计划可以完美的实行,可以让大宋的精锐在这一战中几乎覆灭。
可是他失败了,败给了一个...一个疯子。
当赵桓和李纲等人出现在西城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形,无数的尸体充斥着他们的双眼。
两千多名宋军士卒全部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手掌鲜血淋漓,不断的有血液滴落到了地上。
猛将阎充走到了尸体面前,似乎在奋力的刨着尸体,想要将曲端的尸体从里面找出来。
可他注定是会失败的,破敌弓那巨大的威力足以将一个人撕裂,而曲端就是在这种打击之下,成为了一滩分不清模样的烂肉。
他到死,都没有想过要投降金人,哪怕一瞬间的想法,他都没有出现。
他毕竟是曲端,不是张中彦不是赵彬。
若真的要说,曲端更像是那个五丈原外众叛亲离,仍然驻守一方不肯降魏的倨傲将军。
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