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便于保护,燕晴与绣娘住在一间房里。
将心爱的二胡放在桌上摆好了,燕晴来到床沿上,挨着绣娘坐下,低声说道:“奇门的人?”燕晴记得绣娘曾经跟自己说过,奇门中人,最是擅长各种古怪手段。诈死,便是其中之一。绣娘还说,当年追杀她的,便是奇门中人。
绣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燕晴摆在桌上的二胡,说道:“奇门,琴师。”
“怪不得。”燕晴道:“这下麻烦了。我记得你说过,奇门的人,可是睚眦必报,不死不休的。”
绣娘叹一口气,面露愧色,道:“起初还能自控,只想让他们尽快滚蛋。后来……唉,抱歉,我冲动了。”
“嗐,道什么歉。”燕晴笑着抬手搂住了绣娘的肩膀。“对了,你不是说,奇门已经隐迹多年了吗?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他们要对付的那个江湖人,又是什么来路?”
绣娘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说罢,又皱了皱眉,道:“应该请南柯一剑或是管家出手相助,杀了那二人,免得后患无穷的。”
“杀了反倒更麻烦。”燕晴笑道:“若真是当街杀了人,想走可就不容易了。事情闹大,行踪也就败露了。”说着,又将绣娘搂紧一些,“放心,我想,那爷孙俩不来便罢了,若是还敢来,等不到靠近,便必死无疑了。”说话间,燕晴搂着绣娘的手顺着绣娘的胳膊慢慢往下滑动,手指更是努力的伸长,试图碰到绣娘的身子。
绣娘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燕晴不安分的手指,哭笑不得的叹一口气,起身走开,一边检查门窗,一边说道:“你认为皇帝有派人暗中保护我们?”
燕晴很是遗憾的搓了搓手,点头道:“肯定的。毕竟这暗度陈仓的计谋,也不是绝对保险。哎呀,时候不早了,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着,就开始宽衣解带。“咦?我这个裤带怎么好象系成死扣儿了。来来来,帮我解一下。”
绣娘道:“自己解。”
“我解不开。”
一把剪刀被绣娘丢了过来。
燕晴撇嘴道:“好吧,睡觉。你睡里面睡外面?”
“我坐这里就行了。”绣娘说着,拉了一张凳子,在桌边坐下。
燕晴很是失望,仰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晃着小脚丫,随便哼了句曲子,看着自己白嫩的小脚和珠圆玉润的脚趾头,说道:“有个问题,以前问过你,你没说。”
“奇门当年为何会追杀我?”
“是啊。”
“因为《天姚诀》。这部心法,奇门很感兴趣。”绣娘说道:“以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因此不敢修炼《天姚诀》。”
“怎么现在就肯告诉我了?”
“因为我发现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哪有,我可怕死了。”
绣娘笑了笑,抬手扇了一下,距离手掌一尺余的蜡烛,被掌风熄了。
房间里暗了下来,燕晴的视线适应了黑暗,伸手抠着长长了一些的脚趾甲,讪讪一笑,说道:“人呐,活在这世上,若是不想受气吃亏,又不想死,可太难了。”
绣娘笑道:“你已经做到了。如今的你,臭名昭著,恶名远扬。在京城中,一品大员、皇亲贵胄,见了你都要绕着走。皇帝又宠着你,没人敢给你气受,更无人敢占你便宜。作为郡主,只要不是谋逆大罪,也不会获死罪。”
“呵。”燕晴道:“只是仗着我父王的权势罢了。”
“睡吧,不早了。”
“脚趾甲长了,帮我剪一下。”
“明天吧。”顿了顿,绣娘又正色提醒道:“不要让人知道你炼了《天姚诀》,更不要让人知道你是男儿身。”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都会要了你的命。”
“哦。”
翌日一早,一行人吃过早饭,便上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燕晴总感觉鞋子有些顶脚。
一定是因为趾甲长了。
正想要绣娘帮自己剪一剪,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燕晴抬起脚,递到了魏庆书面前。更躺在绣娘的腿上,对魏庆书说道:“郡马,来,帮本郡主剪一下脚趾甲。”
魏庆书愣了。
这……
当真是羞辱啊!
自己的手,是用来写锦绣文章,书天地正气的!
将来更要拿醒目,执王法!
岂可……
“怎么?不乐意啊?”燕晴恶狠狠的问。
魏庆书咬着牙,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啧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赘婿!永远都是赘婿!就算是你当了官,那也还是个赘婿!”燕晴像极了一个恶毒的女子。她就是要用这种恶劣的态度,来“欺压”魏庆书,为自己将来拒绝与他同房,甚至让他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而打下良好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