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匠公输良,现场演示了一下如何制作牙刷,李愔不时在旁边讲解:
“此物最好是分工协作,有人专门制作木柄,再有人专门负责钻孔,有人专门负责粘毛。”
“制成之后,还可以在木柄上雕刻花纹,或者刻字,会显得更加精美。”
“最关键的就是,要配制出与牙刷配套的牙粉,这是我抄录的一个方子,可以把上面的药物配齐,用石磨细细研磨成粉末,装成小袋儿出售。”
“记住,这是独家秘方,必须保密!”
李愔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纸递给吴长禄。
吴长禄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看到老程站起来往纸上偷瞄,他就连忙往旁边侧了下身,身后满眼惊喜地看着纸上的文字。
好歹活了五六十年,吴长禄能够感受到来自家主的诚意,如此精心准备,显然是花费很大的心思。
至于这叫做牙刷和牙粉的东西,能不能售出,吴长禄也不知道。
反正他一个乡野村夫,是不会用这玩意的,要是白送的话还可以。
不管这东西能不能给黑石村带来收益,起码家主能主动给他们出谋划策,就足以令他感恩戴德。
“你认识字不,都拿倒了。”老程嘴里不满地嘟囔一声。
他的见识,当然不是吴长禄这等村夫可比,反正他一见就喜欢上牙刷这玩意,比起拿杨柳枝净口,简直好用太多。
不说那些王公贵族,就算是长安城的平民百姓,估计也都会跟风使用。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跟别人说话,一嘴口臭惹人嫌吧?
吴长禄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叠起来:“回将军话,老朽自幼家贫,还真未曾读书。”
李愔也忍不住笑了:不识字你看那么半天干嘛?
这个时代的人,能读书的极少,所以对于纸张,都天然带着一种恭敬,感觉读书写字,是一件极为神圣的事情。
李愔很快就想通这一点,于是挥挥手:“算了,各村里正都回去统计一下,有多少适龄儿童,到时候咱们开个村学,一个个全都是睁眼瞎,以后怎么为本王做事?”
噗通通,跪倒一片。
就连吴长禄、柳七,刘十五等三个老头子,都跪在地上。
柳七眼中浊泪簌簌而下:“家主,若能让儿孙辈读书,就是真把我这身老骨头拿去熬油,柳七也无憾!”
搞得李愔也站起来:“起来,都先起来,你们胡子一大把还跪我,是咒我不成?”
想不到,教给你们赚钱的门路,也没见你们这么激动;怎么一说办个村学,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联想一下古代低下的识字率,李愔的嘴角也不觉微微翘起:看来只要找对路,一切都会变简单。
于是他轻咳一声:“都先起来,想要成立村学,首先要赚到一笔启动资金,所以诸位一定要重视这牙刷生意,不可懈怠。”
“诺!”
里正和村老齐声答应,然后才从地上站起来,明显能够感觉到,他们望向李愔的目光,已经和刚才大不相同。
李愔这才继续开始的话题:“牙刷制作,就以家庭为单位,或者几家合作也可以,到时候定期收上去,拿到长安城贩卖,此事由公输大人负责。”
说完又朝小桂子挥挥手:“拿两千钱,作为这个项目的启动资金。”
采购相关的材料和工具,多少还是需要一些资本的。
小桂子心里不由一抽:就这两千钱,还是杨妃给儿子拿出来的体己钱,都拿出去,这么多人在庄子上,人吃马嚼的,都喝西北风啊?
李愔瞥了一眼小桂子,就猜到他的心思,于是继续说道:
“我们这第二项生计,就是组织村民,学会搭火炕,四五人一组,这个生意好,无需本钱,全凭手艺吃饭,此事由吕方负责。”
“家主,这火炕可就是刚才搭建的那个?”吴富贵看到匠人们搭炕,然后烧火。
李愔点点头,索性带着众人,去了搭炕的房间。
只见炕面上蒸汽升腾,有些抹泥抹得比较薄的地方,已经干透。
老程伸出大手摸了一下,连忙抽回来:“好烫,不愧叫火炕。”
“平时可以少烧一些柴火,保持温热,上面铺上席子和铺盖之物,睡觉的时候,再不用担心挨冻。”李愔简单描述一番。
老程使劲点点大脑袋:“难怪,刚才进屋,就感觉热气腾腾的。”
李愔嘿嘿一笑:“炕热屋子暖嘛,各村就先组织青壮劳力,学习搭炕,先把各家都换上火炕,基本也就能出师干活啦。”
“不知道能不能有人雇佣咱们?”刘十五有点担心,这火炕瞧着好像还不错,可是颇为耗费青砖。
没等李愔回答呢,老程直接蹦出来:“先给某家里搭几铺火炕!”
“嘿嘿,这不就有生意上门啦!”李愔坏笑两声。
老程咣当两下大眼珠子:“贤侄,自家人就不必收钱了嘛?”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而且程叔叔,全靠着在您家里打样,以后才好定价收钱。”
李愔朝老程眨眨眼睛,老程立刻心领神会,估计这工钱肯定低不了。
李愔又跟他耳语两句,老程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一铺火炕,工钱才区区百钱,不贵,不贵!”